除了洛简、陆妍以及沈素的三个徒弟,其他人并不知道沈素的内力被封住了,只是以为她重伤。
洛简打量着一无所知的季善,忽而轻笑了一声:“对。如此,那我等师妹出来再找她详谈吧。”
先前,他从来没把这个留在镜华峰的凡人放在心上,今日之事,倒是令他意外。
宴子期因为先前犯的事,不太敢在洛简面前说话,所以刚才一直没有出声,他轻轻扯了扯季善的衣角:“季哥,你别和掌门师叔杠上……”
袁紫宁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季善:“虽然不该在师叔背后说什么,但是季善,你最好不要得罪师叔。你别看他温和,但这份温和仅限于我们的师父,对其他人,他一向公正不阿。”
“是啊,季哥,你毕竟不是镜华峰弟子,掌门师叔有一万种办法赶你下山。”宴子期附和着说道。
季善嗯了一声,眸光微闪。
他本意也不是针对这位掌门,他就是担心猫猫。
一人一猫
沈素将昏昏欲睡的陆妍从水池里捞起, 擦干后抱回床上,亲了亲她眼角的泪痕。
“妍妍,快一点成长起来吧,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沈素抱着陆妍,侧躺在床上。
陆妍含糊地应了一声。
“什么?”沈素将陆妍翻过身来, 耳朵贴在她的嘴边, “怎么了?”
陆妍半睁着眼,吧唧一口,亲在了沈素的耳廓上:“我好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你。”沈素莞尔一笑,也亲了亲陆妍的猫耳朵,“晚安。”
如此平和的日子差不多过了三个月, 沈素便要做出抉择了。
实际上,她也没有选择, 要么继续封住内力,继续在无情道上耗着,要么废弃之前的内力, 换条路走。
对于沈素来说, 没什么区别。
她不会留太久, 那么是否继续修道便不重要了。
这一次,她将猫猫抱在怀里,走出了结界, 洛简就站在外面等她,就好像知道她会出来。
季善站在不远处,看着猫猫,抿了抿嘴唇。
“你想好怎么办了吗?”洛简瞥了一眼猫猫, 神色晦暗不明。
“想好了。”沈素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三个徒弟,轻叹了口气。
沈素缓缓说道:“师兄, 我不会再修无情道,我会单纯修炼剑道,这样也不算完全没有基础。我知道,这需要将原本的内力排出体外,那么很长一段时间,我与常人无异,我的几位弟子,便转到你的门下吧。”
“师父……”任紫修上去道,“弟子愿意常伴师父左右!”
“弟子也是!”宴子期和袁紫宁异口同声道。
沈素摇了摇头:“你们愿意,但我不能耽误你们。去吧……”
洛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之前你闭关时的安排,你的几位弟子,我代为照料,等你重新回到了大乘期,我再将他们交给你。”
沈素拱手道:“多谢师兄。”
“那他呢?”洛简的目光落在季善的身上,显得有些淡漠,“总不能他一个凡人,一直待在这里吧?”
“师叔,季善是为了救我,才被人皇追杀的,我愿意对他的安全负责到底!”宴子期站出来说道。
“不如将这位送去刀宗,说不定能有所成就,青虚山不适合他。”洛简沉声道。
季善掷地有声地说:“沈仙长于我而言有大恩,没齿难忘,不敢离开。”
沈素沉思了片刻,说道:“师兄,让他留下吧。”
于她而言,季善是个情敌。
但是对于陆妍而言,季善是一重保障。
“好吧。”洛简长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临走前,洛简深深地看了猫猫一眼,然后大手一挥,给整个镜华峰设下结界。
偌大的镜华峰,只剩下两人一猫了。
“季善,其实去刀宗对于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沈素转头看向靠在树旁的季善,“你想赎罪,可以提升自己后再……”
“我无意修仙。”季善缓缓闭上眼,“更何况,距离人妖大战不远了。”
季善顿了顿,说道:“而且,我儿时,就有云游的仙人断定,我不是修仙的料子。仙长,和宴子期待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不是没尝试过。”
“算了,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沈素抱着猫猫,转身回了院子。
将原本修的无情道彻底斩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素蜷缩在床上,整个人浸在无边的痛苦里,指尖难以抑製地颤抖,嘴唇被咬出了血,面色异常苍白。
猫猫没办法帮沈素,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她的手心,窝在沈素的怀里,希望温暖能让她舒服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