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还是不要尝其他人送来的东西好。
江之晏没多想,不让吃可能是觉得上火。一心都扑在自己的画上。
三日后听说两人回门去了,江之晏央着夫君想出去园子里溜达溜达。近来怕影响两人二人世界,都躲在房里不敢出来。
想着,人家新婚夫妻,当然要有点私密空间。
听说两人回门,江之晏心思也活泛起来。
容晨自然高兴,小夫人想去外头走走。但四月的风到底还有事利,出去前便叫醒花在亭子周围系上纱帐。
将风挡住。
江之晏在亭子里调色,闲来无事又想着去年调不出来的天蓝色。又技痒想动手试试看,看看能不能调出来。
而容晨在小夫人对面的石凳上看医书,看到兴起时伸手,“夫人,为夫给你把把脉。”
“你还会这个啊?”江之晏放下手里的画笔,右手伸过去。
他竟不知,夫君居然还有搭脉。
“学学。”容晨似模似样的搭脉,半垂眼睑感受脉象。
江之晏:“夫君,其实有秦太医就好了,你不是更喜欢弹琴看书吗?”
容晨不放心将小夫人的身体交给任何人,脉象太弱,依旧没什么变化。还是如同之前那样。
“闲来无事就觉得药材多样,有趣的很。一样药材,不同份量药效也不同。这样的特性,让为夫也觉得有趣。”
示意右手换左手,容晨搭脉。
“世上所有事都有趣,只是看能不能识得此间趣味。”
“夫君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江之晏忍笑。
此时的夫君,竟然比秦太医更有神医的架子。不过也是,聪明人学什么都是快的。
“那为夫还好不好看?”容晨收回手,从袖子里掏出随身带的一个锦囊。拉开锦囊捻起一块人参片递到小夫人嘴边。
江之晏下意识张嘴咬下人参片含在嘴里,含糊道,“你总是最好看的。”嘴上敷衍,继续调颜色。
看小夫人这样认真,容晨放下医书。看小夫人的动作也跟着调起颜色。
但容晨更快,只不过一刻钟就调出满意的颜色。正想叫小夫人过来看时,又见人如此认真。
看眼手里的画碟,在小夫人没看过来之前用狼毫笔沾上黑色又将整一盘天蓝色糊的黑乎乎的。
“怎么了?”江之晏看夫君在玩颜料,嘱咐道,“这颜料弄到手上很难洗,不过我会帮你洗,我总是洗的很干净。”
“嗯,谢谢夫人。”容晨想,小夫人总该有一样东西认真。
认真许久,若是调出来肯定是很欢喜的。他不该剥夺这样的过程和结果。
醒花端来茶水,正好撞见回来的小容大人和少夫人。
“小容大人。”
“父亲呢?”容名匆匆赶过来。
他本是在回门的,可回来路上听说皇帝在宫里撞柱了。生死不知,他没率先进宫反而赶回来。
宫里的太医会尽力救治,若是治不好也没办法。
这时候就要与父亲商议若是皇帝死了该如何,他当皇帝时间还不到。这一次尽量筹谋周全,好叫容家干干净净的登上皇位。
不能被后世人指摘。
“在亭子里。”醒花福了福身子,看向少夫人。额首请安。
江之晏本来以为这里足够安全,结果还是被人闯进来。还是男主带着媳妇闯进来想,吓得手上一抖。
“不是回门去了吗?”江之晏心想。
他不敢面对两人,是因身份转换得太快,也不知怎么去应对男主和他媳妇。被叫婆父的感觉也很尴尬。
“父亲。”容名掀开纱帐走进来,目光掠过那位身着秋香色衣裳的人,目光收回。
“新妇见过公公,见过婆父。”欧阳沁跟着进亭子,紧跟在丈夫身侧,福了福身子行礼请安。
一看名儿的神色就不对劲,容晨问,“何事?”
容名眼神扫过江之晏,随即低下头。
“出去说。”容晨站起来,临走时回头嘱咐小夫人,“乖乖的知道吗?等为夫回来。”
“嗯。”江之晏听话这件事做的就很好。
乖乖点头。
看着夫君和男主出去,亭子里就只剩下江之晏和新儿媳。这可把人紧张坏了,他低下头只看着自己面前的画碟。
这蓝色有些沉,并不清透。
欧阳沁不敢坐下,站在一旁侍奉,接过醒花的茶水奉上,“婆父请。”
“你,你不用这样。”江之晏见她那么客气,登时就紧张起来。慌忙摆手表示,“你也坐下吧,你坐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侍奉婆父是新妇该做的。”欧阳沁不敢放肆。
莫说这人是长辈,就单说婆父这张脸,若是她不尊重那自己良心都过不去。
“其实你们该有自己的日子,结婚之后还和我们住一起多少是为难你了。”江之晏看过那些婆媳剧。
虽然他不是那些坏坏的会搞事的婆父,但两个人结婚就是组建新的家庭。两夫妻在外人面前肯定是不方便的。
他曾经让夫君说,让两位去开府。可夫君说,这件事看名儿自己,他愿意会提的。
欧阳沁有些意外,再见婆父这副扭捏愧疚的样子,福了福身子说道,“能侍奉长辈,是新妇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