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晨现在还没心思去看,示意名儿放到桌子上。
将折子放下,容名便转身退下。毫不留恋。
人男主一走,江之晏的心才些微放下。在他心里,是男主杀死小皇帝的,抚下胸口问道,“我方才会不会笑得太大声?”让男主不高兴?
“不会。”容晨无奈,看来小夫人对名儿的恐惧还在。
这样也好。
“那就好。”听到夫君的话,江之晏才放心。
“下午夫人好好午休,为夫要进宫一趟。”他亲自画的图纸,选中康宁宫。扩建出来给小夫人住。
他要去瞧瞧,工人抓紧干,或许十月初就能完宫。
江之晏点头,“嗯,你去吧。”毕竟要登基,需要准备很多事情。
下午容晨带着名儿进宫,先去与六部官员商量登基大典的章程。这些确定好之后,这才去后宫正在施工的地方转转。
“父亲,你为什么不做皇帝?”有时容名也想不通。
论手段,政见,胸怀,论所有,父亲都比他适合当皇帝。可父亲为何不做?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容晨闻言,回头看名儿颇为意外,“为何会如此问。”
“只是好奇。”真的只是好奇,名儿想不通。
“这边是为父不能当皇帝的原因。”容晨领着名儿来到动工的地方,康宁宫已经被拆开,还在往外扩建。
“你看,若是名儿你,你会施工吗?”
容名:“不会,虽国库充盈但宫中扩建,到底是劳民伤财。”
“为父心里有更看重的人,无法将黎民百姓看得最重。但名儿你可以。帝王之爱,爱之百姓,爱之天下。”
容晨背着手,“为父不太适合当皇帝,为父会感情用事。”
通俗来说,容晨是恋爱脑,容名是事业脑。
当皇帝,还是事业脑合适一点。
容名:“许是吧。”若真的说起来,他还是更爱这个皇位,而那个人只是皇位的点缀。
容晨:“名儿,得失已定,莫要强求。”
“是。”
容家改朝换代之事,奇怪的在民间并未掀起什么风浪,对他们来说,先皇在位时百姓苦不堪言。后来宰辅大人在,这些年边疆安定,百姓安居。
百姓,其实只在意也没有好日子过,至于谁做那个位置,并没有那么重要。
甚至有人觉得,容家就该当皇帝。
十五年深耕,朝堂上下早就是容家的人,还有在坊间的舆论也在掌控中。不会有人反对,或许有宵小,但却不足为惧。
只是让大家诧异的是,当皇帝的居然不是宰辅大人,而是小容大人。
也不是说小容大人不好,这些日子小容大人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但宰辅大人正值壮年,若是当皇帝至少稳坐二十年。
最诧异的该是欧阳家。
原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只会是个太子妃,却没想到一跃就成为未来皇后。
登基之事不会变,欧阳家却对这个突然掉下来的馅饼惶恐起来。
欧阳夫妇商量之后,决定让欧阳夫人去容府见见女儿。
这样大的身份转变,就怕女儿多想,想不开。
欧阳沁见母亲亲自来,自然是欢喜的。将人迎进来,又嘱咐青西区奉茶倒水,“母亲。”拉着人到榻上坐下。
“母亲,您怎么来了?”
“你们都下去。”欧阳夫人睨了眼圆子。
圆子了然,带着其他容府的奴才退下,顺带关上门。
“母亲,怎么了?”虽知道母亲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欧阳沁却不曾想都此事如此要紧。
“沁儿,你能那么快当皇后也是我们不曾想到的。但你要记住,既然是皇后,对陛下你不仅是妻更是臣,不要再肖想夫妻之爱。陛下该有爱,但却是大爱,爱江山爱百姓。你能做的,就是好好主持中宫,别让陛下为这些琐事费心。也算是你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心力。”
欧阳夫人最明白,一个女人对爱情的渴望有多强烈。但一旦作为皇后,你就不是一个女子,你先是国母,是天下人的母亲,再是一个女子。
拉着女儿的手嘱咐,“日后你自称臣妾,先是臣后才是妾,知道吗?”
“女儿知道。”
欧阳沁早就想明白,皇帝驾崩的消息传来,她就明白以后得路。
夫君一心只想做个明君,或许会忽略她。她明白的,什么都明白。能做的不多,身为国母该心怀天下。
她会是一个贤后,手掌中宫权势,或许将来会与夫君一起,名留青史。
女儿这样淡然,欧阳夫人倒是奇怪。不过却没多说,毕竟有些事说多就太烦人。
干脆拉着女儿开始说体己话。
容名回来听说岳母在里面,不好打搅又抽身离开去书房。
江之晏大概是这场风波里,最安稳的人。每天依旧和夫君一起画画,听曲。他的世界,真的就只有画画钓鱼和容晨。
容晨尽全力,将小夫人护在平稳之下。
以至于江之晏对即将发生的事情都没什么感觉,直到那一日,醒花和朝云捧着十月十七登基要用的朝服。
江之晏这才被这玄色绣着牡丹的朝服吓坏。不仅有朝服,还有朝冠。
“这?”江之晏难以置信,回身看坐在矮榻上切药材的夫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