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酌:晒花生呢?
萧循:“怎么,没有软骨病了?”
裴酌乖乖撸起裤腿,小腿细腻匀称,白得发光。
萧循若有所思。
裴酌狐疑,看我的腿干嘛?
等等,他想起太医都能因为腿认错他的性别,说明是有点好看的。
虽然裴酌不知道好看在哪里,但要防着变态总没错。
裴酌蜷起脚趾,光天化日,防不了一点。
郎朗乾坤,大美人衣不蔽体,萧循仿佛没有收到他警示的目光,把非礼勿视抛在脑后。
裴酌咬了下嘴唇内侧的软肉,嫣红的下唇沾了水润的光泽。
还看?
你老师没教你礼貌吗?
察觉萧循的目光在顺着他的腿缝往里钻,裴酌被晒得气血上涌,他恼怒地猝然抬眸,迎面撞上太子颈侧未消的牙痕,一下子熄火了。
或许,萧循的动机也很单纯。
“有何不妥吗?”裴酌稍稍曲起腿。
萧循观测裴酌小腿正下方投下的影子,再与自己对比,深浅角度如出一辙。
他道:“你的病……”
裴酌:“怎么?”
萧循四平八稳:“太医说,软骨病,病入膏肓者,骨头太轻,日头正中时,影子较浅,骨肉微透。”
裴酌仰着脑袋,仿佛在听什么天书。
他就随口胡说,太医怎么还给编得怪唬人的。
萧循:“我观你影子如常,想必能下地三十五年。”
裴酌按了按自己的小腿肚:“要不你再看看?都发光了?”
萧循:“天生肤白,多晒晒就好。”
裴酌含着口气鼓了鼓脸蛋,像不像黑心资本家研究了半小时病历,然后说不够严重不能休病假?
萧循压了压唇角:“我给你挑选了一批学生。”
裴酌:“多少个?”
萧循:“二十个。”
裴酌:“有点少了,翻个倍。”
萧循端起一旁的杭菊茶,递给裴酌:“京城资质上佳者,仅此二十。人少一些,省着嗓子。”
裴酌盯着递到眼前的茶杯,清透的茶水在玉杯里浮动碎金,执着茶托的骨节修长分明。
太子还挺贴心的。
他双手接过茶水,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就当是太子替大宣给他斟的拜师茶吧。
萧循:“学堂暂时设在府内,免了你走动。”
裴酌点头:“嗯嗯。”
萧循:“桌椅已经备好,要不要去看看?”
裴酌头点到一半,突然想到才过去两日,太子就什么事都办好了?
人人讨厌卷王,但人人喜欢享受卷王太子的办事效率。
老皇帝真厉害,生这么个儿子,天天贪图享乐不上朝,大宣也能蒸蒸日上。
他就没这福分了,生不出。
裴酌弯腰穿上靴子,跟着萧循去看学堂。
学堂在后花园,裴酌看见工匠正在花园与正院之间砌一道围墙,中间留个门,把两边分开。
萧循拨了一处三面开窗的屋子,里面光线明显,一眼望去就能看见二十张案几和凳子按照向心弧度排列,中间是讲台。
讲台后面没有黑板。
理科不是背书,不能没有黑板。
罢了,克服一下。
裴酌走上讲台,赫然发现讲台和课桌之间,有一个巨大的台子,是……沙盘!
沙盘里还有许多小旗子,沙子跟地上随手能抓到的不一样,很特殊,更好演示计算过程。
太子的军事沙盘,给他搬过来了!
只差学生进来,随时可以开讲。
裴酌盯着沙盘,有些感动,他只是在宫里教了一回四皇子,萧循就明白了他所有需要。
萧循挑起一根竹笔,在沙盘勾勒几下,画出整个太子府的格局:“我从这里修一条檐廊,直通门口,免你风雨,可还满意?”
裴酌觉得自己眼眶都热了:“嗯,但这里是临时学堂,不用这么麻烦。”
萧循撂下笔:“万事俱备,下午便可开课。”
裴酌的感动瞬间卡在一处,无语凝噎。
刚看完公司环境就是上班是吧。
没毛病。
幸好他两手准备,没有工匠刻印雕版,他派人抄了几份,几个学生合一合将就。
“我命人通知裴夫子的学生过来。”
萧循随意坐在一张学生的案几后,并不介意裴酌此刻站得比他高尊卑颠倒,介绍起学生的情况来。
“他们大多是家中的庶子,跟嫡子一起开蒙上学,科举落榜,又无家业继承。我考过他们《九章算术》,掌握颇多,且对生活有所了解,不是五谷不分的酸腐书生,有进取之心,有接受能力。”
裴酌靠着沙盘,心里对萧循肃然起敬。
符合种种条件之后,还能筛出二十人,工作量极为庞杂。一个《九章算术》就能筛掉一批接触不到数学的人,一个“五谷不分”又能筛掉一批公子哥。萧循帮他规避了从零开始教数学,但他从零开始学物化生,需要学生对生活观察很深,才能理解他所说的规律。
萧循:“我只是初浅考量,日后有不想学的,赶走就是,不必置气。”
裴酌:“好。”
萧循伸手抚了抚案几上的毛笔:“我不曾娶妻,没有太子妃,女子不便入园,以免名声有碍。你说的女学,日后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