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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7 你怎么哭了(5 / 13)

食物太香了,祝余当是一个极优秀的大厨。我解除克制,小鸡啄米般点头。

而祝余又笑了。

美食在手,我哼着歌将鱼端进房间,把它放在祝余已经铺好桌布的桌子上,随后又去解决我的挎包。刚把它放在衣架,隔壁的隔壁,久不碰面的街坊闻到香味过来。

那是一对结婚三十年的珍珠夫妻,他们诧异阳台开了火,想要来看个究竟。

我许久没有和他们打招呼,一时间心里生怯,只悄悄跟在后头。为首的叔叔先看到出来洗东西的祝余,他先说:“小伙子是个生面孔啊,最近才住进来?”

祝余说是。

那叔叔继续说:“做这样香的饭,是给女朋友?”

他语出惊人,猜测的思路却也是朋友、家人、恋人中符合的一个。可和祝余吃饭的偏偏是我,我不算家人、不算深交的朋友。

我也不是女孩。

叔叔还在等祝余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也砰砰直跳,我是希望祝余否认的,否认叔叔嘴巴里那位我也不知道的女孩。可不知为什么我又有点难过,心悬在高地,腿脚发软地等祝余的回答。

可祝余没有说话。

这应该算作否认,因为我和祝余或许还没有到列出的那三种关系,然而在静默中我又无端失落,再嗅不到菜的香味。

“小伙子。”刚刚在门口看厨房的阿姨似乎没有听见叔叔的问句,她用一种过来人的智慧问祝余,内容和刚才差不多。

“这饭是给对象做的吧?”

我几乎在这相同的问句中瘫倒,祝余会回答吗?

我听见了。

祝余笑着“嗯”了一声。

祝余的应答我没有敢去求证。

叔叔阿姨只略略与祝余交谈便携手返回家去,谢绝了祝余分出来的大餐。我在祝余说话后便撑着墙回到屋里,直至不如何见面的邻居离开。虞生,我用冷水拍拍脸颊,任由胡乱迸溅的水珠把短短的齐刘海打湿,镇定镇定镇定。

祝余或许说的玩笑话。

很快番茄牛腩的香味也从房间传来,我离开洗手间时脸已经不如何滚烫。“天气很热吗?”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祝余问我,放下手里的大碗预备用手来确认我的体温。他很可靠,所以即便我并非是因为发烧而热烫,也愿意站在原处静静等待检查。

一双温热的手扑面,掌心覆上我的额头,隐隐能感觉到它因曲起而造出的折痕。祝余的手被我的刘海打湿了,沾上夏日的潮气。大拇指靠近我的眼皮,过短的距离使得它成视野里一道不明晰的虚影,我眨了眨眼睛,被水浸透的睫毛扫了祝余的指腹几下。

好像是被烫到了,祝余快速地撤退。

我心有疑惑,抬头去看他时只看见一抹匆匆而过的幽深眼神,下一秒一切如常,仿佛刚刚存在过的都是错觉。

“还好。”他又有些庆幸地对我说,“你的体温正常。”

当然是正常的,我回忆刚才几乎红透的脸,知道它变成那样并不是因为生病。

不过后面我几乎没有时间思考。

三个菜一个汤摆盘上桌,在这个太阳尚未完全落下的傍晚我成豪华酒店里的宾客。祝余先给我夹了一块鱼,酥脆的皮、酸甜的汁,咬在口中的幸福感让我满足地眯上眼睛。怎么会有人这样会做好吃的!一口鱼肉下肚,我发自内心地竖起大拇指。

“天才般的美味!”

大概是我的动作太大、语气太过铿锵,祝余再没保持住淡然一下子笑了,他英气的眉弯了一个小弧度,透出一种经过沉淀的快乐来。“合你口味就好。”他用公筷夹了一块牛腩,“尝尝这个。”

牛腩下肚,我眼睛”蹭“地射出光芒。

“天哪!这个也非常非常好吃!”

“水煮肉片?”

“它好嫩好滑!”三个菜尝完,我几乎要尖叫了,“好完美的油泼味道!祝余你果然是大厨吧!”

“嗯……”在我崇拜的眼神中祝余故意买了一下关子,“我记得、我似乎是是考了厨师证书。”

我又一次竖起熟悉的大拇指。

这顿饭吃的我忘其所以、肚皮圆滚。如果不是实在吃不动我还要就一碗大米。祝余该是少见人饿虎扑食的样子,这样久的相处时间里头次对我表现出惊讶。“吃得太多不好消化。”他婉拒我再来一碗的请求,“明天也有好吃的。”

我长久蛰伏的馋虫被唤醒,一时间竟有点无理取闹。“真的吗真的吗?”我拉长了声音问祝余,或许过于安逸了,它并不咄咄逼人,听起来更像在撒娇。

祝余的声音微微低哑着,他在我充满希冀的目光中又摸了摸我的头向我承诺。

“真的真的。”

吃饱喝足后我才有时间回林禅语的消息,经过漫长时间的等待,她的聊天框从最初的“祝余给你买饭啦,可以不是彻底的软饭男”到“虞生你在吃什么吃到现在都不回我”。再过二十分钟是从好大段的省略号到“一小时了这样长时间是国宴吗”。“虞生。”她最后问我,“…你真的是在吃饭吗?”

“——你不会是在吃祝余的--吧?!!”

我看到最后,惊得差点把怀里的手机打翻。

初中学校的生理教育较为书面化,各个部位的称呼都很学术。我出来打工遇到林禅语,又经她介绍在酒吧兼职,所以狂野的那部分是她帮忙补齐。二十岁的林禅语在灯红酒绿的包厢里告诫十七岁的我:“要小心男人的那个。”

在我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后,她又换了种直白的说话方式:“要小心男人的鸡巴。”

当时的我大为震撼、极度惊恐,甚至有些想回避她口中的、自己身体也有的一部分。然而在人群混乱的西区、声色暧昧的酒吧,口头上的性骚扰和和肢体的过度触碰更甚于林禅语说的。但尽管如此,在谈到关于它的时候,我依旧选择用“--”去代替。

林禅语为什么会这样想,我的脸连同身体在这份猜测中迅速变红,战兢,没有性经验不代表对有关它的一切全然无知。“没有!不是!!”手哆哆嗦嗦敲下这几个字,过度的羞赧快要让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吃饭啊!糖醋鱼、番茄牛腩、水煮肉片。真的吃饭!!”

“好的。”她迅速回我,“从你的态度上我可以看出来,你们还是清纯的室友关系。”

“本来的事!”

“本来什么本来?我可爱的小鱼宝宝,你不会真以为祝余是个善良的好人吧?”

“为什么不是呢?”我据理力争,“他也没有做过坏事啊。”

“……”

“他做饭真的超好吃的!”

“……………”

“还帮我洗过衣服。”

“。”

“晚上睡不着还会逗我,很贴心。”

“虞生。”这次林禅语终于开始打字回我了,“你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什么?”林禅语严肃的语气让纵然还摸不清头脑的我如临大敌,“我怎么危险了?难道生病了吗?”

“哎。”这次林禅语打了语音电话过来,“恋爱经验为0的小白,让姐帮你确认点事情。”

“嗯?”

“嗯嗯嗯嗯的!确认祝余能不能和你谈恋爱!”

“虞生。”林禅语问我,“你不想和祝余谈恋爱吗?”

和祝余谈恋爱?

和祝余谈恋爱?!

“不不不、不是的!”我艰难地回话,“我没有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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