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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34 哑口(2 / 3)

,淡淡的松香很快被甜腻的味道取代。我双手撑住凳子,支起身体任由祝余动作,他用橡皮筋给我扎上马尾时我又产生了曾经有过的美好而幸福的错觉。皮肤上属于祝余的亲吻仍在发热发烫,我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三年了,林禅语再次接到我的信息,我离开前曾托她看管小屋里收集的亮晶晶的饰品。我走得太久,她先是不可置信,发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随后电话急不可耐地打来。一直视我如家人的姐姐颤栗的嗓音遏制不住哭腔:“先说好,如果这是一通玩弄我的电话,不管你是谁都会死得很惨!”

我突然也很想哭。

十八岁的我做了并不成熟的决定,连带关心我的人也受害。张开嘴巴,我费力地制造能让空气发出声音的气流。站在身后的祝余用手掌覆盖我的后颈,他接过手机,声音冷淡。

“林小姐,虞生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祝余吓到了我,我开始恐惧他对小杏的漠然。我想我是对不起他的,我的爱分给别人,不能再完完整整地给祝余。

“什么?你找到小鱼了?!”

“h镇。”祝余的话简明扼要,他似乎在逃避什么,“我会叫陈肃肃打电话给你。”

托儿所的话事人姓陈,正正好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位,他千里迢迢追寻妻女,家里还没有彻底完整,就被我和祝余搅得焦头烂额。

“王八蛋祝余!”手机那边传来陈肃肃的骂声,“交给我处理,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牛马!”

“……”

“林小姐我马上联系,机票也马上定。那孩子一直找虞老师,算我求你干什么也让他俩通个视频好么?这么可爱的孩子——”他突然刹了车,嗫嚅着,“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解决行不行?”

我听见陈肃肃说孩子哭,慌张地拉住祝余的衣角,祝余看着我,最后摸了摸我的头。

视频被接通,抽泣的小杏被陈肃肃抱起:“小余、小余。”他伸出手试图将我从屏幕抓出,眼尾的直线落下,生来的倔强被脆弱替代——小杏实在与我太像,以至于没有人发现不对劲。

在我要祝余替我说话的那一刻,无故的,我觉得我很残忍。

“小鱼。”站在我身后的人身体僵直,他勉力地、强迫性地让自己透出一种爱屋及乌的温和,“你的妈妈有些事情要处理。”

血脉使然?亦或是祝余本身就拥有奇异的力量,视频那边的小杏渐渐止住哭泣。他略带哭腔的嗓音在某一瞬间冷静极了:“你和小余吵架了吗?”

“我不会和他吵架。”

“小鱼今天穿的是和我一样的、猫猫衣服。”

“回程的路上下了大雨。”

“你好。”我的孩子突然笑起来,“我叫姜方旬。”

那一刻的祝余似乎松动了,他也认真的:“方旬。聪明灵秀,小鱼很爱你。”

小杏尚有泪水的睫毛抖了抖,转而看向我,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了,小杏已经知道祝余是谁。

“小余。”他窝在陈肃肃的怀里说,“我爱你。”

视频完后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夏日的天,夕阳已经消失,灰蓝色的天幕下,厚厚的乌云正从远方极速飘来。

幽灵一样的管家将煮好的粥放在门外,祝余将它端进来,一口口喂给我喝下,食疗的药膳滋养了早些时候便隐隐作痛的胃。祝余慢慢吃着他的晚餐,隔了这样久,他也有了变化,不再是能解决完所有饭食的祝余。

一切和三年前很像,我们在吃完饭后休息一会儿,一个走进浴室,一个走进厨房。哗哗的水声冲干净碗碟的油污,冲干净夏日的汗渍、干涸的不再晶亮的液体。橘子味的清香中我们躺在床上。月亮没有出来,雨声却逐渐增大,祝余翻身过来压在我的上方。

“小鱼。”他用一只大拇指描摹我半边眼眉,随即张开,继续向下。“我们谈谈。”

“谈谈你的离开。”

“谈谈……”

“——你的肚皮。”

祝余一直在找虞生。

他的恋人在一个晴空朗朗的夏日不告而别,留下衣物、留下饰品和手机。放在桌子上的串着蓝色绒花的笔记本翻开一页,只两行有明显顿点墨迹的留言。

【祝余,对不起。】

【祝余,非常非常感谢你。】

空白处泛起皱痕,那是眼泪干了的留下的印子。摩托车声音隆隆,随后赶到的林禅语也在喊。

“小鱼?小鱼!”

祝余以为自己能很快找到虞生。

他们都不知道他离开的具体缘故,但其中一定有一个祝余。“你能找到他吧?”林禅语拧着眉,眼中的担心和愤怒越过阶级直直撞向祝余。“这两年小鱼的生活一直很安定,他如果真的有打算,不会什么都不带走。”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我知道,你与公安那边有关系。”

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活着的每一个人必然有所记录。正常的途径下,上报一个失踪、提供当事人的生物学痕迹,根据监控、根据身份证和银行卡的使用就能进行推演。他们的小屋里,虞生的dna和指纹随处可见。

而祝余还和公安有密切的合作关系。

帮助一个协助他们破获大案的人找人,这对警方而言是小小的举手之劳。监控里出现过虞生——秀美的青年帮助一个拄拐的老人过马路,随后他走入某个刁钻的死角,旋即不见了踪影。

警方并没有发现小鱼。

立案,这是警局在震惊之余能够为祝余做的事情。“该死的。”陈肃肃挂断电话,他骂了句脏话,“我们这边的人手也不见虞老师。”

陈家在整个省甚至外面都说得上话,官方的渠道找不见,私人的地网也没有踪影,祝余的眼神彻底冷了。

他去过虞生消失的地方,走过那一条突然用来告别的路。有印记被明晃晃地消除,依照祝余曾经在国外积累的经验,知道自己恋人在被人刻意抹去。

答案几乎赤裸,祝余去问了父亲,可男人仅仅是冷笑:“你不继承我的衣钵,偏走老爷子的路,我们早已经没有什么干系。”

“既然没有干系,你的生活我凭什么过问?”

祝余又去问了母亲,在他如凉水一般的目光下女人哽咽着:“你是我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爱上谁我会不同意?”

祝余重又看向父亲,笃定地说:“我知道是你。”

而祝父毫无虚怯地对上他的眼:“祝余,万事万物,你要拿出证据。”

他们兵戎相见至此,少少有回转余地。祝余逆叛,他自少年起便不喜欢祝父现在的生意,在十多岁时经爷爷资助出了国。学习课程不是金融,祝余去过很多国家,青春时候难凉的血性让他进了战场。雇佣兵是危险的职业,祝余游走在灰色地带,他扛机枪,也用短刃。

他二十四岁时和祝老爷子通话,老人敏锐的觉察到孙子身上过于狂滥的部分,决心要将他拉入人类的社会。“祝余。”他的不容拒绝带着长辈对晚辈最真切的慈爱,“你是聪明人,知道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而且一直如此,对你并无裨益。”

于是祝余回来。

祝余庆幸自己归来,又庆幸他拥有一个雨夜。

穿裙子的、拎着一个小包的虞生就那样蹲下来,细细的骨架折起,将他变成很小的一团。青年看起来并不十分聪明,他的短头发、他的齐刘海都与身体散发出的滞拙贴合,偏偏又画了很俗媚妖艳的妆。祝余长久的在另一方水土,一下子不能分辨出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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