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叔。”
“嗯。”封遣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童婳实在不懂他“嗯”了一声不动弹是什么意思,是怪罪自己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打招呼,还是觉得她的态度不够恭敬?
就在她想着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的时候,封遣忽然开了口。
“这个点不去公司?”
“回、回来拿点东西……”
“没找到?”封遣幽深的目光落向她空空的双手。
童婳被看得头皮发紧,觉得继续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前世今生,她和这位小叔都不熟,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完。
而且每次见面,封遣也总是一副不苟言笑长辈的姿态,深敛威严,除了客套还是客套,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甚至,从没给过自己好脸se。
童婳内心里,其实是有些怕这个男人的。
她不懂,一向不热络的男人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和善,还一副要继续聊下去的架势?
童婳内心极度地抗拒,却碍于封遣长辈的身份,不得不陪着,“谨川……没说清楚东西放哪儿了,我还在找……”
“谨川回来过了?”封遣的眉心微不可察地拢了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啊……嗯……”童婳垂着眸,含含糊糊的。
封遣虽然长年居住在国外,跟封憬川这一只关系很淡,甚至在为数不多的见面中,从没给过封憬川好脸se,但怎么说都是封憬川的亲小叔,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
她一个外人,可不敢奢望将封憬川带nv人回家翻云覆雨,自己偷偷安装摄像头收集证据,准备起诉离婚的事说出来后,封遣会大义灭亲站在自己这一边。
可是封遣问了,不回答不行,也没办法糊弄。
封遣不像自己不受人待见,哪怕是佣人,也从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在封家有足够的威严,只要随口一问就会有人上赶着汇报封宅这段时间发生过的种种……
童婳一点也不关心封憬川带nv人回来的事会不会传进封遣的耳朵里。
她担心的是,自己偷偷动手脚的事暴露。
怎么办?
童婳暗暗地攥拳,思索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封遣的目光落在一直回避着自己的nv人身上。
温润的yan光将她不施粉黛的脸衬得愈发地白净剔透,整个人都清清亮亮的,透着恬静的气息,一种别样的美感。
美中不足的是,眼圈泛着碍眼的红。
封家有人给她气受了?
封遣微蹙了下眉,刚要开口,目光触到她身后一片凌乱的床被,脸se骤地冷了下去。
强烈的低气压释放。
童婳只觉得一gu寒意渗来,全身的毛孔都在这一瞬间竖了起来。
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封遣的气息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吓人。
是……看到自己偷偷在卧室装摄像头了?
童婳心口发凉。
要是他真看到了……自己该怎么解释?
含糊带过,还是借口说这是和封憬川之间的夫妻情趣?
封遣会信么?
童婳整个人乱糟糟的。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
脚步声响起,冷厉而沉肃,一步一沉靠近。
没想到封遣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童婳脑子完全是麻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那抹修长的黑se剪影彻底笼罩。
男人身上透出来的气息本就迫人,靠得近了,那gu压力就更大了。
近在咫尺。
童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呼x1就在头顶,混合着浅浅的木质香渗过来。
白se衬衫下的挺拔身躯贲张热烈。
他靠得……太近了。
童婳忍不住后退,后背抵到墙上。
透过衣物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镇定了一些。
童婳抬起头来,想问他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对上男人深黯幽沉的眼睛,瞬间又没了勇气。
她问不出口,也不敢问。
封遣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定定地望过来。
瞳se极深,幽暗得没有尽处,明明视线是越过去看着身后凌乱卧室的,却仿佛凌迟的刀子般割在童婳的身上。
童婳备感煎熬地往后缩,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整个人都贴到墙上了,根本无路可退。
想出去,封遣又杵着堵路,根本不可能绕开。
童婳咬着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偏偏封遣还一直不吭声地盯着,这让气氛愈发地压抑沉重……
四周一片诡异的安静。
“二少,东西收拾好了,现在就派人送到老宅么?”
李婶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
封遣神情一凛,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收回目光,身t往一旁微侧了侧。
童婳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往一旁闪,退到相对安全的距离外。
封遣将她避如蛇蝎的举动看在眼里,浓眉一蹙,眸se又黑了几分,却依旧没有说话,睨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下一秒,男人低缓富有磁x的嗓音传来——
“让人搬到二楼。”
童婳意外地抬头,看向男人挺拔的身影。
前世今生,封遣一直很看不上封憬川,对封宅更是嫌弃到骨子里,她和封憬川婚宴的时候,连沙发都不带沾一下的,怎么会突然要在这里住下?
所以,封遣真看到自己偷偷装监控了!
童婳指尖都是凉的,心里仅存的那点侥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封遣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不是要打电话给封憬川通风报信?
不行!
才刚刚开始的计划绝不能就这样胎si腹中。
得想办法阻止。
童婳咬着牙追出去。
刚到门口,瞥见带着佣人往上抬行李箱的李婶,又吓得退回去。
对于她的动作,封遣仅是瞥一眼就把目光移开,指挥着佣人把东西搬进客房。
童婳缩在门后,听着外头传来的声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时时刻刻都在担忧封遣随时拿出手机给封憬川打电话,无法安宁。
所幸李婶他们没有留太久,一会儿就出来了。
童婳赶紧收拾好心情,想着李婶和佣人下楼后就出去。
结果一行人经过她和封憬川卧室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一门之隔,近在咫尺!
童婳的呼x1都停了。
该si!
他们不会现在就要进来收拾吧?
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李婶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进来——
“叫几个人把少爷的卧室收拾g净,不要留下痕迹,动作轻一些,别惊动了二少。”
脚步声传来,随即是佣人晃动的身影。
童婳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一秒都不敢再多呆,她快速地将散落在地上的包装盒捞起,从yan台爬回了隔壁客房。
动作太急,加上手上还有伤没抓稳,直接从铁栏杆摔下去,刮蹭得半边身t都隐隐发麻作痛。
童婳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淤青了。
她没管,简单r0u了几下,丢了手里的包装盒,便匆匆地朝门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