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喜欢这。”匪心望着人群,突然说道。
伶舟垂下的眼睑,随着他的话慢慢抬起,落在匪心用一只手撑住的侧脸上。
“我师尊总说要带我回江南,我知道,他是想让我祭拜我娘。”匪心的鼻梁,被烛灯打上温煦的光,“他对我太好了。但他又总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在人间做了好多好事,那些人为他造了庙宇。可是我分明见到他们的后院里养着魅兽。我想杀了他们,可他们是……信徒,后来我梦见我娘,她说让我不要再来,我便真没再来过。”
匪心的眉头皱起来,深呼吸后,突然笑了一下,“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敢与那些人争辩,就朝我师尊发脾气。说什么江南冷啦,说什么讨厌他。”
“我是不是,很任性?”
伶舟静静地看着他。
两对极浅的眸子隔着窗子照进来的的一束暖光,在空气中对望。等匪心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一只手撑上桌面,快要吻上伶舟的唇,甚至嘴唇都已经触到伶舟的呼吸。
伶舟扶住匪心的身体,闭上眼睛。
——“腌臜东西,我今日非得打死你!”
一声辱骂从窗外传来,两人极快地分开,坐回各自的位置上。
匪心往外看去,一个穿旧布衣和草鞋的农户从巷子里爬出来,蹬了几步后逃得飞快。随后,一个同样衣着简陋的人举着一只布鞋,边骂边追出来。
“让你去,让你去!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救命!救命啊!”
一时间两人追逐的声音充斥了整条街道,密集的人群被撞出一条扭曲的空隙来。声音随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变得小声,不一会又回到客栈门口,破锣一般响个不停。
见伶舟还直直地看着自己,匪心一时脸热,从窗户边上跳了下去。
“何事如此喧嚣?”
见一个雪白的少年飘飘然从天上落下,那被按在门栏上扇的农户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仙人!我见着仙人了!爹你看,我才刚修仙没几天,就见着了仙缘,这便是上天注定啊!”
“注定?我打死你个注定!”
眼见那老农户又举起手,被打的那一个连滚带爬到匪心身后,抱住他的腿。匪心皱了皱眉,到底没说话,只听他喉咙一扯,放声大哭起来:“大人!小人委屈。小人名叫李笼,祖上是个有仙缘的。到了我爹这一代,灵根几乎断得干干净净。”
“前天,有一高人路过小人家里,给我指明方向,我按着那位置走,不过两天两夜便找到了一朵金色的扶桑花。嘿,我当时立马吃下去,今日,我便结了金丹了。”
他对着那老农户一指:“我有什么错?我想出人头地,你却来骂我?你个老不死的,你!”
从金丹的话一出来,后面匪心便全听不进去了,“你说你吃了那朵花,今日便结了丹?”
“匪心。”
背后传来一声呼唤,匪心突然回神,从中品出几分荒谬的味来。也是冷静一点后,他回过头,看到伶舟从客栈大门处走出来。
李笼还是惊叹得早了些,等伶舟走到匪心身边,他才闭上张大的嘴,喃喃道。
“神仙……真神了”
匪心一把捉住李笼的后背,朝着内息一探,真有一颗金丹!
只是李笼毫无内力,这金丹空荡荡,只一空壳。
匪心睁大眼睛,钉子般盯着李笼,问:“那个地方在哪?”
李笼被他突然灼热的目光一吓,朝着某颗星的方向一指,“那地方叫做娥灵镇,朝着天枢星走,整两天两夜就到了。”
“好。好。”
连说两个好后,匪心将手从李笼的背上伸了回来,眼睛还盯着那个方向不放。
老农户一见他这样,膝盖一屈,砰一声跪在青石板地上,大声喊叫:“您可千万别听他乱说,那地方险象横生,连毛都不生一根,光走两天根本到不了。他一定是魇着了,路上,路上被哪个人精吸去了精魄,胡言乱语!”
匪心愣了愣,回过头,见到伶舟并不赞成的目光。
确实是有些莽撞了,修炼这么多年,他自己难道还不知道结丹的困难吗。什么结金丹,什么灵药,对他都没有用。若真有这样的花,怕不是白涯早就为他摘个几百朵回来了。
匪心苦涩地笑了一下,朝着李笼的背输出一股灵力,调整一番体内的灵脉后,朝客栈内走去。
“不早了,休息吧。”
匪心一路走上楼梯,直奔房间,关门时却受到一股阻力。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在门缝之间,俨然是伶舟。匪心按住门框,问:“还有什么事?我要休息了。”
拒客的意思明显不过,但匪心还是听到了不想听的话。
“金丹是真,但那朵花有蹊跷,你不要全信。”
“嗯。”
“就算要去,也要做好万全准备。到时我与你一起……”
“知道了。”
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下一句的匪心,疑惑地抬起头来,只见到一对浅色的眸子略微眯起地垂下,望着他。
“今日事今日毕。”
匪心:?
“我的意思是。”他握住匪心按在门框上的手,伸腿跨了进来。唇瓣被月光附上一层柔霜,看起来很好亲,“刚刚的事,还未做完。”
匪心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伶舟已经低下头,将他整个笼罩在怀中。
清冽的松香从头顶弥漫而下,匪心急促地深呼吸,后颈被一只大手扶住,抬起,随后上唇被含入温暖柔软的口中。
动作轻又慢,像是小孩子品尝挨了顿打才吃到的棉花糖,舍不得吃,只能抿了一点,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回味。
伶舟总爱这样吻,先从上唇开始,将那小小的唇珠含在唇间,轻碾慢舔,变得红润晶亮后,再寻到舌尖,一点点吮吸。等到匪心的呼吸变快,尽数被他吞入口中时,他才会渐渐深入,与他缠绵。
在床上也是,进来一点,就要问他痛不痛。
明明下面都整根插穿了,匪心像个糖葫芦一般被穿在上头,爽得流眼泪,伶舟注视他垂下的眉,很轻地问他:“为什么哭了?不要哭。”
匪心常常不明白他在珍惜什么,明明自己早就不是未经人事的天真童子了。
伶舟一只手扶住他的后颈,一只手穿过后腰,将他整个人往身上提。
匪心尽数配合,手肘搭在肩膀,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横在腰上的手不断收紧,伶舟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连脚尖都快点不到地面。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不分东西,甚至无意间将房间里的屏风都给撞翻了,发出一声巨响。
待店家上来问过,确认无事后,两人也冷静了下来,坐在茶桌前各自望着别的方向。
“咳,既然如此”匪心手中的茶水已经冷却,他轻咳一声,拉开房门,“你便回去休息……”
他回头一看,伶舟不知何时走到了床边,腰带已经解开,外衫被他脱下来挂在一边。
匪心一愣,脱口而出:“不做。”
伶舟转过头看他。
匪心的脸红了红,干脆侧过身子,“明日便是情期,今日做了,明日又要做。每次又要休息好几个时辰,如此下去。”
他停顿一会,说:“没完没了了。”
对面没了声响,伶舟的眼睑从他开始解释时就垂了下去,眼里的光芒都被睫毛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