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累了,付沉沉沉地合上眼皮,又不安地挣扎。
渐渐的,渐渐的。低吼声弱了下来,安浦年听到一声呜咽。怀里的挣扎也逐渐止歇。安浦年抱紧怀里颤抖的身躯。怜惜地亲吻着他的头发。
“宝宝,我的宝宝。”
付沉迷迷糊糊睡着了。安浦年被他闹了两个小时,睡着已经是后半夜了。安浦年妥贴地给付沉盖上被子。
他从背过身去的付沉身后揽住他的腰,把付沉整个人抱在怀里。
放了一夜的肉桂咖啡上飘了两粒拨好的桂圆。圆滚滚白花花的。冷掉的苦涩里伸出舌尖。是甜的。
付沉感觉眼皮上凉凉的,他伸手去摸。
“昨天折腾肿了,别碰。这样你能舒服点。”
付沉试着张了张嘴,嗓子发不出声音。
“宝宝。”付沉感觉自己唇角被什么凉凉的东西轻轻一碰。付沉无意识舔了舔唇。付沉苦得皱眉。
“老师跟你玩呢,不是认真的。”安浦年话语轻柔,他的额头抵在付沉额间。付沉意识恍然清醒了点。他在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揉了揉着付沉疼得快要炸裂的太阳穴。把人扶起来。
“张嘴吃药。”
一口一口地喝进去,又是一粒桂圆。付沉咳嗽了几声。
清雅低沉的声音响起,付沉听到了昨天他指的那篇文言文。安浦年一字一句地念,把人揽在怀里,玉石一般好听的声音落在付沉的耳朵里。一个字,又一个字。
付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疼了,他的手缓缓环上安浦年的腰。
“宝宝,原谅老师了吗?”安浦年咬了咬付沉的耳朵。
付沉没说话。
安浦年炒着菜,已然大好的付沉在外面沙发上沉默地发着呆。这两天安浦年对他不可谓是不好,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哄着他。不逼他做不想做的事,还用温柔的嗓音每天念书给付沉听。付沉舔了舔干裂的嘴角,垂着眼。眸子里酝出一缕涩意。
付沉莫名地捂着胸口干呕。
“合不合你的口味?”
清炒的木耳山药。安浦年眉眼笑笑的,却难掩疲惫,他静静地给付沉夹了一根菜。
付沉把头靠在安浦年肩上:“难受。”
“嗯。”安浦年低低应了一声。
“想吐了?”安浦年也没发火,语气轻柔地说。“胃还难受?”
付沉抱着安浦年,身子一抖一抖的。
安浦年叹息一声。
良久。
“我是不是不该招惹你?”安浦年出声。
“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安浦年问。
“不知道。”付沉迷茫地回答。
“疼。老师,你弄得我好疼。”付沉像一只凶狠的小兽,却对安浦年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安浦年要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响起。
“安老师,你已经旷班好几天了。”
安浦年失笑:“校长没打给我,你催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
直接挂断了。
“我……付沉,你看看我。”安浦年摸了摸付沉的脸。
“付沉,我今年二十六岁,在s城有家公司,假期的时候我会来a城代课。我的家里就我一个。房子里很空。”
付沉怔怔地看着安浦年。
“有时候”,安浦年苦笑,“我也想着,你是不是能给我打个电话。”
付沉看着安浦年展露出来的疲惫眉眼。他的喉咙涌上一阵涩:“是我错了吗?”
安浦年给他舀了一勺姜汁茶树红枣汤:“尝尝,是甜的。”
温热的红糖滋养着喉头。热气萦绕在付沉的五脏六腑,付沉把身子缩了缩。“你好奇怪。”
“这段时间休息好了就去上课。”
“你可以跟我谈谈你的理想,你的向往。”安浦年温和地笑了笑。
“付沉,别害怕。”
“我会帮你。”
付沉看着那张风华无双的脸,真是困惑了。付沉迷茫地看着安浦年的眉眼。
他不知道拉住的是什么。
付沉身处高崖,望一眼粉身碎骨。
付沉拉住了安浦年的手。
付沉没在最后一排睡觉,他拿着书,心不在焉地翻。
“交作业。”
付沉把本子递给易应礼。易应礼看着上头龙飞凤舞的名字。
“付沉。”易应礼敲敲桌子。
“你看新闻了吗?”
“高官强奸未成年女学生,判了八年。”
付沉皱眉,没理解这没头没脑的话。“你要说什么?”
易应礼看着他,那双远山清雾一样的眸子里意味莫名。付沉似乎能抓住点什么,但又什么都看不清。
易应礼收了作业本,去了安浦年的办公室。易应礼随意翻着安浦年办公桌上的文件。安浦年一袭驼色风衣进来的时候看见坐在自己黄花梨木椅上的易应礼。
“催我来上班的学生?”安浦年笑。
“能给我补课吗?”易应礼单刀直入。
“晚上补。”
“你想去哪个别墅?”安浦年挂上衣服。从休息间洗过手出来。
“你晚上睡在哪个别墅?”
“我住公寓。”安浦年走到易应礼面前。
“易同学要帮我完成工作吗?”安浦年意有所指地按上桌面上本子的一角。
“我做什么会让你把关注点放在我身上?”
“对我感兴趣?”
安浦年捏起易应礼的下巴:“易同学做什么我都很感兴趣。”
“难道我会不关心学生吗?”
易应礼站起身来,开始脱衣服。
安浦年把人拽到休息室里。
“是我误会了,还是理解错了。一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开始叛逆了?”
易应礼开始白天睡觉,晚上熬夜,作业不交,活动不去。反观付沉,却是出奇地听话好学,好学到其他任课老师就像见了鬼。
“付沉,实在不行你睡一会吧。”带篮球的老师人都麻了。这孩子打着球都能打瞌睡。他真怕一个不注意这大少爷被人砸了。
教歌剧的老师路过b班教室教室折返回来给付沉盖了个毯子。
“这孩子怎么中午睡这啊?”歌剧老师一脸诧异。看着好可怜。难道是什么贫困生考上来的?歌剧老师是新来的,只听说过付沉的大名。却是和眼前这个闭着眼睛的清瘦少年对不上号。
安浦年去酒吧看着把自己喝吐血的易应礼,他拧着眉头把人揽出来。安浦年打了个出租把两人送到蓝烛会馆。
安浦年在上手抽烟,易应礼趴在地上神色清冷地呕血。
医生来给易应礼喂了药,易应礼看着手上的针孔。笑着看安浦年:“你不是当看不见我吗?”
安浦年似是苦恼地皱眉。
“安浦年。”
“人渣不喜欢玩寡淡的,还不喜欢玩听话的吗?你想让我崩给你看。你的眼睛不能放在我身上吗?”
那双清山远雾一般的眸子在风烟中灼亮。血色的腥味妖异失格,冷淡的清风清澈地凌在雪中。安浦年当真见识了好颜色。
美人在骨不在皮。安浦年靠着皮质沙发,烟雾模糊了他的眼睛,眼底的欲色看不分明。
“九千万,好啊。”
易应礼只听到有人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