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归心想了想,兴许是福公公告诉他们自己吃梨花酥的份量和时间间隔的。
他们能有这份心,周归心就很开心了。连去宴会那天,都吃了一块梨花酥才和段秩一同前去的。
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周归心找了个地方坐下,旁边的人就开始找他聊天,周归心一一回应。
段秩坐在他身边,只看着他和别人手舞足蹈地开心聊天,自己对其他人的示好与谈论倒是兴致缺缺。别人见他无心交好,也不再热脸贴冷屁股,转而找周归心玩。
上了菜,段秩便认真地给周归心捯饬菜品,周归心也就吃饭的时候最安静,但耐不住身边都是同龄人,这些人又不知道周归心是真皇帝,百般多次地拉着他聊天。周归心有时只能含糊地点头或者摇头,然后暗地里悄悄吃着饭。
“皇上,”段秩给他夹了一块糖醋鱼来,“糖醋鱼有鱼刺,小心些,还是不要嬉笑说话了。”
周归心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也有理,难得安静坐了下来。
只吃了一口,周归心却倏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都睁大了不少,忙握住段秩的胳膊,有些着急:“段秩!朕要去见这里的厨子!”
赎身
段秩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淡定道:“我知道,我带皇上去。”
他站起了身,还不忘抽出一张纸巾来给周归心擦了擦嘴。
旁边的林源见周归心反应如此之大,还以为怎么了,忙问段秩:“他咋啦?吃坏肚子了?找厨子干嘛?”
“没事,”段秩淡淡应付了他一下,“就是有点事要问厨子。你们先吃着。”
周归心明显着急,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冲入厨房去。段秩拉住他,这会正值着饭店的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不止顾客,还有端着菜品的服务员,那些菜品又大多数是刚做出来的,烫得很,段秩怕他被伤到。
周归心却是顾及不了那么多,他嗜甜,对酸甜口的菜品甚是喜欢,糖醋鱼更是爱中爱。宫里每次宴席的时候都会做糖醋鱼,他吃过那么多次,一口就尝出来方才席间那盘糖醋鱼是出自陈御厨之手。
段秩也不知道后厨在哪里,还是问了一旁的服务员才能过去。
服务员还谨慎地问:“你们去后厨干什么?”不会是同行来偷手艺的吧?
段秩淡然道:“我有洁癖,要看看后厨干不干净,你们不会心虚吧?”
服务员又不是这儿的老板,他只是一个打工的,可不敢接段秩递来的这顶心虚帽子。同理,段秩在后厨发现什么跟他也没关系,倒霉也是老板倒霉。
服务员心安理得地给他们指了去后厨的路。
“谢谢。”周归心还记得这边的礼貌。
服务员看了眼周归心,有段秩这个说话不客气的冷脸男做对比,周归心就显得格外礼貌可爱,再加上他长得也好看,服务员态度顿时好了不少,他欣然道:“不客气。我们这儿的后厨看一下也不要紧的,就是里面很多刀,您注意安全。”
段秩:“……”
他都气笑了,小皇帝,怎么天天散发魅力。
周归心见他一直不说话,还以为怎么了。
结果就听见段秩轻飘飘地说道:“皇上魅力好大,好多人都喜欢皇上。”
周归心疑惑地看他一眼:“怎么了?莫非朕要所有人都讨厌朕吗?”
段秩微微一笑:“皇上这般好的人,大家都喜欢也正常。那我就只能对皇上更好了,才能让皇上记住我。”
周归心小声嘀咕:“……朕记住你做什么。”
段秩“嗯”了一声,似是沉吟,而后才说道:“因为,我也想在皇上心里有一席之地呀。”
周归心:“……”
他脚步连忙加快了不少,脸都有些发红,只给段秩丢下一句:“你胡说什么!”
段秩轻笑了一下,抬脚追了上去,周归心还是别着脸不肯看他,段秩只好好声好气地哄了起来:“皇上,臣失言了。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不理臣好不好?”
周归心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揭穿他:“你天天失言!”
段秩应了一声,又给他保证道:“那臣天天给皇上道歉——负荆请罪?”
“不要。”周归心抬了抬下巴,转身走进了厨房。
段秩:“……”
他看了眼周归心气鼓鼓的身影,若有所思。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周归心的反应似乎越来越大了。
厨房里正在做辣味的东西,周归心一进去就被扑面的辣椒呛得不行,捂着鼻子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好不容易停下喷嚏,又咳嗽起来,连眼角都渗出了泪水。他连忙把手也往下覆了覆,在一阵升起的白烟中寻找陈御厨的身影。
段秩一进来也被呛得难受,后厨有火又有刀,他连忙走到周归心的面前,生怕周归心会磕到碰到。
“哪儿来的小孩?”一个正在切菜的厨子看见他们,还有些奇怪。
“朕——我,我找刚才做糖醋鱼的那个厨子。”周归心总算找到能说得上话的人了。这家饭店还挺豪华的,后厨也大,厨师们都穿着统一的白色厨师服左右忙碌着,难以看见面容,再加上升腾的油烟和白气,周归心实在难以认出来。
切菜的人皱了皱眉:“糖醋鱼的?这儿的人都做过糖醋鱼啊。”
周归心瞬间失落了,但很快,他想起自己同其他大臣穿过来的时候名字都是一样的,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