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里的景色极好,夏日里荷花开了满湖,你趁着天气晴朗来了兴致,想要学诗人李清照附庸风雅,叫人备了船支,在湖中泛舟赏花
你们的船使入湖中,船身轻巧四周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轻盈地穿过荷叶,碧绿的荷叶高高低低,有些粉嫩的荷花中心的莲蓬足有碗口那么大,你随手一摘,便能勾到一支鲜嫩的莲蓬
女官小心翼翼的服侍你,见你采了莲蓬,于是拿出船内的食盒,摆了些酒水点心,搭配着嫩白的莲子吃起来十分清爽
你慵懒的靠在船背上,湖面波光粼粼,康熙特意为你烧制的粉青冰裂釉斗笠杯看着也格外喜人,你有一搭没一搭地饮酒,没一会儿就感到热意,随手脱了鞋袜
「这不合规矩」循规蹈矩的女官欲言又止,还是替你收好鞋子放到一旁,咽下到嘴边的劝解
你闭目养神,耳边是虫鸣和水声,女官撑着船杆划到了湖中心,这里的池水连接着整个畅春园的湖泊,康熙性格仁厚,畅春园离京城路程远,怜惜臣子奔波,允许一些重要的大臣在偏僻的院落居住办公,偶尔举行宴会,一些大臣们的家眷也会在此居住几天以示恩泽
女官划船的技术不佳,只是你不喜欢时时刻刻有人盯着你,你才拉她冲数,她划偏了船头撞到岸边的石头上,酒水撒了出去,你喝的兴起,便指使她去找酒
“可是太女你一个人,奴婢不放心、”
“孤就在这等你”
你信誓旦旦的保证,等女官一走,你就偷偷地划着船往深处
你虽然力气比女官大,划的也比她远,可你饮了些酒,面前的荷花荷叶层层迭迭,时不时就擦过你的手背,弄的你痒痒的,船杆就这样落到了湖中,虽然木头做的船杆不至于沉下去,可让你去捞它你是万万不愿的
反正这畅春园是皇家园林到处都是重兵把守,外人是进不来的,你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稍晚一些宫人们自然会来寻你
你慵懒地躺在船上,任由船只漂流,又嫌耳边的蛙叫太吵,揪了一片荷叶盖在脸上,双脚随意点着湖面,溅起片片水花
纳兰容若不经意间抬眸,人在亭中便远远地望见了你,你身着汉人素雅的服饰,未着鞋袜的小腿就那样毫无遮拦地露了出来
纳兰容若一惊,狠狠闭了闭眼,以为是自己读书读花了眼,竟然看到了书中绮艳的精怪,可重新睁开眼睛,你还在那,绿粉相间的荷叶之间,那双纤细的小腿格外引人注目,仿若精雕细琢的玉器一般白净
纳兰容若面色瞬间绯红,光天化日之下皇家林园怎么会女子在此随意戏耍玩乐
他远远的喊了你几声“姑娘、”你充耳不闻,侧过身将脑袋上的荷叶捂的更紧了些,身下的小船摇摇晃晃的还在飘荡,像是被水波冲击的越来越远
纳兰容若见你毫无反应,心下忧心,怕你遇上了麻烦,连忙在湖边找了条小船划去找你,他身姿绰约,仗着手脚麻利,快速拨开湖面靠近你的船支
他跳到你的船上,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见你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伸手掀开你遮挡的荷叶,想要查看你的状况:
“失礼了”
你已然喝得微醺,双颊透粉,犹如天边的晚霞般明艳娇丽
纳兰容若的动作一顿,手微微颤抖着,替你将那略凌乱的衣裳轻轻合拢,船舱矮小,他施展不开手脚,而且上面像是洒了些酒水,他鼻息隐约闻到一股果酒的味道
「他在帮你……」
纳兰容若虽这样想,却仍有些忐忑,仿佛做了偷香窃玉的贼人般心虚,将你抱到他的船上照看
你只是多饮了几杯酒,又不是被下了迷药,怎么会没有感觉,纳兰容若动作极为谨慎,生怕会唐突惊扰到你一般,你觉得有趣也就不出声,想看看这个傻瓜想做什么
可他就静静地注视着你,手里的折扇在你身旁摇晃为你祛暑,于是你过于舒适,也就真的睡了一会儿,可不管纳兰容若悄然悸动的心绪
待你醒来后,纳兰容若低声问道:
“你是哪家的亲眷?”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船上没有点火烛,借着最后一抹夕阳,你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纳兰容若与一众性格霸道贵气天成的皇子们不同,他气质内敛儒雅,濯濯如春月柳,额间系着一条翠绿的抹带,眉眼如画,唇若施脂,容貌俊美仿佛是从古典画卷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你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你是谁?怎么在这?”
“我叫纳兰性德,字容若,姑娘叫我容若就好了,我本在亭中读书,远远看到姑娘的船漂在湖中,一时有些担心便自作主张上来查看……”
“原来是明珠家的人,明珠是你什么人?”
“明珠是我叔父”
天下能叫纳兰明珠的人不算少,你看起来年幼,可这么随意叫朝中大臣大名也不多,何况你看起来年幼,虽然一袭汉制素衣看似平平,可那柔软的精锻与皇室特有的绣纹却彰显着你身份的尊贵
纳兰性德心念一动,大概明白了你的身份
本想着你有些面善,有几分说不清的熟络感有了原由
你幼时与康熙出宫时明珠侍奉左右,他也遇到过你几次,可那时他无官无职在皇帝面前排不上号,还轮不到他这个权臣家的亲眷伺候,哪怕他对你颇有好感,也没能找上机会说上几句
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还这样的……
不知道纳兰容若在想些什么,脸色越来红,几乎要滴出血来,让你担心他的脸会像番茄一样随时爆开
你素了许久,瞧见他这幅纯情的模样,多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多亏你,让我看到如此美景”
你勾起嘴角,手按在他的肩上借力起身
“好了,我要回去了,再待下去宫人们可要闹起来了”
纳兰容若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唯有微微颤动的睫毛暴露了他的不舍,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还能在见到你吗?”
“这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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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宫女们找不到你人,只好去请康熙,侍卫们很快封锁了畅春园各个地方的入口,确定没有人出入,便把范围缩小到湖畔
畅春园的湖水是活水四通八达,船上的船杆掉在湖上,船支没有打抖的痕迹,附近的荷叶荷枝没有落水之人挣扎折断,你应该没事,说不准又是在有意让他担心
大批人马兴师动众,又不敢伸张,只提着灯笼摸着黑在畅春园找你的踪迹
夜色朦胧,你借着轻功跳回到寝宫,女官一看到你就松了口气,赶紧禀报给康熙与侍卫们,让他们不要担心
终于找到了你,康熙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静静地伫立在门前,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闪过一丝倦色,他明明没有说话,但你就是能察觉到康熙的异样,你伸手捏了捏他的袖子
“阿玛我回来了……”
康熙伸开双臂,沉默地一把将你抱了起来,直到把你稳稳当当放在床上,他也没和你说上一句话
情绪低落的都不太像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了,你见康熙伸出手来,以为他要责骂你,你脑袋微微往后缩了缩:
“阿玛、”
他却只是摸着你的头顶,用低沉而略显疲惫的声音叮嘱一句:
“出去玩怎么也不带个人伺候?”
“以后不要这样,知道吗?”
想起你在湖中与纳兰容若看星星看月亮,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