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不大耐烦听这些势力争夺,倒是对有一件事比较感兴趣,“难道杜先生真想要她女儿效仿她,弄个男人的身份接管玉剑山庄?那她不是这辈子都成不了婚了。”
狗一刀先前听得一头雾水,但胡铁花这句她是听得明白清楚,想想自己在船上被人推着过火盆,心里的怨气更上一层,咂咂嘴,“成婚有什么好的。等我之后找到了半日醉,给三丫头也送点儿,以后她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
胡铁花愣愣,“半日醉?”
狗一刀点点头,“对啊。”
胡铁花面容扭曲,“你还想用半日醉干嘛?”
狗一刀脸上浮现得色之意,“有了半日醉,自然是想和谁……唔!”
狗一刀的嘴这次不是被橘子塞住,而是被楚留香捂上。
胡铁花看看狗一刀,又看向楚留香,一脸难尽。
他本以为狗一刀对楚留香使魅药也就罢了,没想到她的志向如此大。
楚留香冲着胡铁花使了个眼色,胡铁花识趣离开,剩下楚留香和狗一刀两个人。
楚留香放下捂住狗一刀的手,伸手将狗一刀扳过来,面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姑娘还想找人生孩子?”
狗一刀想想没了的十万两,表情扭曲。她现在已经没有生孩子的动力了。
楚留香看着狗一刀的神色,才想起来她放才说银票毁了的事。
分明是件悲事,但楚留香却面露喜色,心念一动,
“姑娘如今应当是身无分文,不如与我同行,由我负担姑娘的花销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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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一刀想起石田斋亲自给楚留香送钱一事,自觉跟着楚留香自然不愁挣钱的路子,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喜笑颜开的点头称好,“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楚留香看看天色,“姑娘若是无事,现在便可动身。”
狗一刀立刻起身回屋,“你等我一下。”
楚留香没想到狗一刀当真如此干脆,以为她是回屋收拾行李。直到看见狗一刀从屋里抱出一大包东西,里面鼓鼓囊囊满溢出来,里面全是干饼、馒头还有数不清的橘子。
狗一刀把包袱往背上一甩,豪气冲天,“走吧。”
楚留香无奈一笑,他真的不至于穷到要这么去薅别人家的羊毛。
楚留香觑了眼远处,尤其这个别人看起来有些虎视眈眈。
“姑娘不必如此,路上我定然不会亏待姑娘的。”
狗一刀摇头,“你不懂,这叫有备无患。”
楚留香叹了口气,接过狗一刀的大包袱自己背上,“姑娘教训的是。”
随后从怀中摸出一张百两银票递到狗一刀手里,“姑娘将这些东西卖给我可好?”
于是狗一刀拿着一百两,眼睁睁看着楚留香将东西又放了回去。
两人走出小院,狗一刀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然距离玉剑山庄不远,狗一刀决定去看看三丫头。
“要不你先等等我,我去和三丫头告个别。”
楚留香没想到她竟然与玉剑公主有了这么好的交情,点点头,“此去一别,再见不知何时。姑娘去吧,我在此处等你。”
狗一刀摆摆手,“不会太久,等赚些银子我就来找她。她还要给我介绍一位姓花的大人呢。”
楚留香眼尾一挑,“姑娘擅自撕毁与玉剑山庄的约定,杜先生对此颇有微词。不如我与姑娘同去,也好从中说和一二。”
狗一刀听了只觉心中熨贴,这个男人真的好为她着想!
狗一刀狠狠点头,欣慰的拍拍楚留香肩头,“还是你考虑周到,多谢。”
二人到玉剑山庄门口,却见山庄四处挂着白绸,孝幡飘在空中。
楚留香心头一震,带着狗一刀敲响了山庄大门。
花管家一身白衣,手臂处挽着黑纱,开门时看到两人,沉默不言,面上的悲伤毫不作伪。
楚留香心下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敢问花管家,故去的是……”
“是杜先生。”
花管家声音沙哑,听得出来是过度的悲伤所致。
狗一刀大惊,胡铁花不是刚刚还说三丫头被她娘管教吗,怎么转眼人就没了。
楚留香神色有几分动容,“不知是何缘故?”
花管家摇摇头,将两人引进庄内。
山庄内同样四处挂着白绸,玉剑公主一身素缟,披着麻衣跪在灵堂左侧,神色麻木。听见来人,也并不抬头,只听见知客唱礼后,便径直跪下,埋头磕地。
按着规矩,知客领着狗一刀与楚留香二人绕灵。
此事发生突然,应当不过一日,但楚留香留意到,棺椁内壁极厚,而且竟然已经闭棺。
参灵后,狗一刀上前将跪着谢礼的玉剑公主扶起身。
玉剑公主原本眼中无泪,待看见狗一刀后,立刻泪如泉涌,扑进狗一刀的怀抱中再也禁不住内心的悲痛。
便是内心再多筹谋,可不过是个年岁尚小的孩子,如今至亲骤然离世,山庄之中全凭她做主,突至的死别与成倍的事务将她压的喘不过来气。
狗一刀干脆将她打横抱起,由花管家引路,三人进了厅堂。
来往的下人神色匆匆,看得出来现下十分忙碌,但还是没忘记往厅堂里摆上了一盆火炭取暖。
狗一刀从小无父无母,便是养她的那条老狗被打死时,她也由于年岁不大,也没什么记忆。从小到大,向来不懂亲友离别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