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亦城?”
“星儿,我在。”
“躺陪客椅不冷吗?”
“我不冷。”
陪客椅就挨着床边,席亦城一伸手就能帮他掖被角,对方也是这么做的:“你好好睡,昨晚通话太久,再接连晚睡身体会吃不消。”
“吃不吃得消我知道。”
“好,你知道,我不跟你犟嘴,”席亦城哪敢反驳。
“我再问一遍,你冷不冷?”
席亦城道:“我不冷,我真不冷,星儿你不用管我。”
果然是比钢筋还直,许暮星抽了抽嘴角:“可是我热,我想分你点被子。”
“不用,”席亦城拒绝得特别快,“你要是觉得热,就露出一条腿,身上少盖一些,分了我我怕你晚上着凉,我躺陪客椅上你也分不到。”
许暮星一脚把被子蹬出去。
席亦城:“”
席亦城懵了两秒后将被子捡了回来,曾经吊儿郎当的大男生从来没这么老实巴交过:“星儿,你是不是生气了?你要是不喜欢我陪着你,我可以马上走。”
他将被子重新盖在许暮星身上。
许暮星又一脚蹬掉。
席亦城:“”
彼此对视。
“星儿,”席亦城坐上床沿轻轻捏上许暮星蹬被子的小腿,试探着揉了揉,“是不是有时小腿还不受控制?要不要我叫医生?”
他查过脊髓损伤的症状,行动能力会受限,不协调,肌张力增高等等。
然,许暮星只是闹脾气。
他真想把席亦城的脑子也蹬了,只好挑明了话说:“晚上躺陪客椅冷,床我分你一半,被子不就能和你分着盖?”
“可是”席亦城怕挤着他,不待再拒绝,只听星儿低喝了声。
“上来!”
“好,上来就上来,你别发火儿。”
席亦城紧张他,拾了被子躺进床里,将三分之二的被子都给了许暮星,病房狭小,躺着两个大男生自然是肩挨着肩挤得慌。
许暮星侧过身道:“你转过来,朝着我。”
席亦城依言转过去:“怎么了?”
“你手臂。”
“我手臂怎么了?”
“我要枕着。”
许暮想彻底想通了,一直做哥们他也无所谓,席亦城在身边就好,但没理由在人单身的时候不给自己捞点油水,矜持在这个大直男眼里屁用没有,就是不矜持也掰不歪,还管他呢。
“手臂枕着不舒服,”席亦城说,“还是用枕头。”
许暮星拿过枕头,砸了席亦城两下。
席亦城:“”
星儿怎么又发脾气了?
“手、臂。”他重复。
席亦城只好伸出手臂,许暮星将他胳膊压在脑袋下,窝进席亦城怀里,双臂抱住了对方的腰,脸颊贴着温暖充斥着熟悉气息的胸膛,情绪渐渐安稳。
席亦城僵硬着,不敢动。
刚才一门心思担心星儿身体状况,他后知后觉才惊觉,他们躺一张床,盖同一条被子,身体又相贴到了一起,很暧昧。
喉结滚了滚。
“星儿?”
“嗯?”轻轻呓语,许暮星犯困了。
“你主动抱着我不会觉得奇怪吗?咳”
许暮星被耳边的话吵到,睫毛颤了颤,清醒了三分后反问:“奇怪什么?好兄弟之间抱一抱也不行?我还要蹭一蹭呢。”
说着,一条腿卡进席亦城小腿间,脚踝皮肤蹭得滑腻。
反正直男不会有反应。
席亦城的脸烧成一片,从未这么发烫过:“星儿,别闹了。”
他吃不消。
席亦城略微往后退,挪动一条腿轻轻把被子里不安分的脚抵回远处,就是这点动作,屏气凝神,耗费了不少力气。
打架都没这么累过。
大半夜的,许暮星也不想和他多闹,但耳边的心跳声却相当快,不由得睁开眼:“席亦城,你心跳怎么总是这么快?”
席亦城瞎编:“甲亢。”
“你什么时候得的甲亢?我怎么不知道?”
甲亢会导致甲状腺肿大,脖子会粗,许暮星问话时,手已经摸向了席亦城的脖子,左摸摸右摸摸感受大小。
席亦城赶紧捉住他手:“星儿,算我求你,你赶紧睡成吗?”
“问你两句觉得烦了?”许暮星抬头,对上低头看他的视线。
席亦城立马解释:“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你烦。”
“那我问你话你求着我睡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不是怕你晚睡第二天累吗?”
“可我也怕你甲亢心跳快猝死。”
“我”
席亦城有口难言。
星儿的眸子在只开了床头灯的房间内也亮得惊人,眼中点缀的一抹光如珍宝发出的璀璨,一点点也灼人。
席亦城心跳更快。
“星儿,我还是睡陪客椅,行吗?”
“休想。”许暮星抱紧他。
席亦城闭了闭眼,简直,快要了他命了。
“既然你请假来了医院,明早正好去门诊部挂号,做个b超验个血,甲亢是不是有分轻度中度?”许暮星问。
这席亦城哪知道,是赵哥一朋友有甲亢,经常挂嘴边说心跳快,吃了药好像也不见效,他才记住这病的一个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