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星懂他的感受:“你想清楚就好。”
“想得特别清楚,那些也不重要,”席亦城握着许暮星掌心,轻轻揉捏着手指,多做一些抚触可以增加血液循环,“如果有什么人是我绝对不可能放弃的,就只有你,许暮星。”
温柔的话在医院的走廊里静静流淌。
许暮星敛了下眸光,唇角弯了弯。
就这样做兄弟,也挺好。
“席亦城?”一旁的门打开,医生喊话递出报告。
b超显示结果一切正常,席亦城的甲状腺均匀对称,也不肿大,就b超单子来看一点问题没有。
没有甲亢,心跳为什么会那么快?
还有甲功的验血结果要等下午才有,许暮星催了席亦城回学校,验血单他会帮忙取。
等席亦城离开医院,他又去了趟主治医师的办公室询问了自己何时出院,按照目前的恢复情况,再观察几天就差不多了。
席亦城到校是九点多,妥妥的迟到,而且正好赶上课间,不由分说被袁华拉去了办公室。
袁华张口要训他:“席”
席亦城道:“袁老师,迟到是我的错,我保证下次突发急症进医院第二天也不耽误来学校上课。”
袁华:“我”
席亦城:“我可以给您写检讨,保证至少三千字。”
袁华:“ 现在”
席亦城:“现在是高考前的重要阶段,人生的转折点,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花在学习上,我懂。”
袁华捧着水杯呆愣,嘴型还是微微开口的形状,席亦城什么样子他见多了,上课睡觉,听训没表情,时常吊儿郎当,除了昨天说要回来认真上课让他有点意外,今天也是活见鬼了。
一琢磨也寻思得通,经历了点磨难就知道学校的日子多美好。
还能不珍惜?
“行行,”袁华摆手,“回去上课吧。”认错态度良好,没法教育了。
席亦城离开办公室。
中午他没去寝室,和星儿通完电话回教室开始补卷子,不在校期间每天的卷子已经积累了厚厚一叠。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你还是席亦城吗?外头这么好的天气,不去打球不回寝室睡觉,你特么在教室里补作业?”张延坐在前座面朝席亦城,嘴里嚼着棒棒糖,语调夸张,“你怕不是疯了?”
席亦城扫他一眼:“以后得靠自己拼,脑子不得有点墨?”
“可以啊,现在这么积极上进,”张延又随口说,“可就一个学期了,再拼也赶不上许暮星啊。”
“一个学期不行,我就多花一年。”
“啥意思?”张延没听明白。
席亦城停笔,目光注视着笔下字迹,道:“等高考完再说,不理想我就复读一年。”
当星儿打他电话,说再管他一次时,这个想法便坚如磐石地在脑海中扎了根,自己说过,会永远站在星儿身后,但也得跟得上脚步才行。
啪,棒棒糖掉在地上。
张延震惊:“你真的疯了,高三啊大哥,多少人的噩梦,天天刷题做卷子,做卷子刷题,这种状态你还想再来一年?”
“一年而已,我花得起。”
“呵呵,一年而已,说得轻松,”张延摇头。
“我说。”席亦城皱眉。
“什么?”
“你能不能别打扰我学习?”
“”草!
张延望向地上碎了的棒棒糖,宁储最近也不看漫画了,说经历朋友事件觉得生命宝贵,偶尔也要做点积极向上的事才对得起人生,段秋鸣临睡前还会背一会儿语文。
难道只有他,真的要成为垫底的渣渣?
收拾完地上的棒棒糖碎屑,再看席亦城,人又开始做卷子,身旁的人都在发奋,张延竟也觉得有点捉急,马浚伟带着兄弟来找他抽烟也被他轰走。
“走走走,没看见我们在学习?”
“你们?”马浚伟嘲讽,“把那个‘们’字去掉。”
张延挥手:“滚滚滚。”
席亦城自顾做题,落下的作业和卷子在昨天下午就有整理,分门别类,之后每天做多少才能赶上其他人的学习进度他做了简单计划,难就难在一些题在他盲区,真得找个人请教。
可星儿还在住院。
正卡在一道大题上,一张纸递到眼前。
“谢了,”他接过便开始打草稿。
这回,张延没有棒棒糖了,直接下巴掉地上,递“纸”的姑娘眼睛一红跑了。
被这么一打搅,席亦城断了思路,也后知后觉发现,手里的不是草稿纸,而是一封信。
张延笑不活:“你绝,你真他妈绝,拿女孩子情书打草稿,哈哈哈老子头快要笑掉了”
“赶紧掉,聒噪。”席亦城将情书推到一边。
“掉了老子也要捡起来接着笑,”张延捶桌,“哈哈哈哈,你他妈就是凭实力单身”
教室里陆陆续续进来学生。
又有一人到席亦城桌边,看他认真做卷子,竟也觉得新奇,不过还是开口道:“席亦城,抽点空聊聊?”
顿了下笔,席亦城沉声道:“没空。”
“聊许暮星也没空?”来人是顾临舟。
“没。”干脆利落。
“你就不想知道,许暮星是怎么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