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你还是不要上去打扰他了。”
星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专心致志的给饮料机加果糖。
狭小的店面中,三个血脉相连的年轻人却仿佛处于最遥远的彼方,他们的目光比最陌生的陌生人还要冷漠。所提斯站在古旧的楼梯上往下看,重焕靠在距离妹妹不远处的圆桌边,似笑非笑的。而星星,对于他们的唇枪舌剑充耳不闻。
所提斯依旧没有理会他重焕,再次往上走了两级台阶之后,重焕道:“大哥。”
这一次,他的声音发沉,犹如落地的金属。
可是接着,他的声音却轻了下去:“不该碰的东西就不要好奇,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你知道什么?”所提斯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你在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得那么快而已。”重焕的脸上又露出了恶劣的、令人厌恶的笑容,“你猜,要是你死了,那个姓埃达的女人,会为你哀悼吗?”
所提斯的目光如同闪电利剑般刺过去,重焕不为所动,笑道:“她不会,但也许,我会。”
“如果你死了,”所提斯反唇相讥,“我一定不会为你哀悼。”
他说完径直上楼。
威廉姆斯已经醒了,他蜷缩在躺椅上,瓮声瓮气的道:“我一睁眼就听见你们俩又在吵架,这次是因为什么事?”
所提斯略带烦躁的道:“没事,你不要乱操心。”
威廉姆斯“哼”了一声。
半晌,所提斯皱着眉,低低问:“重焕怎么知道卡莱,你说的?”
“我没有那么闲,”威廉姆斯冷冷道,“布伦家族世代都与情报打交道,你弟弟又不是废物,对于你我来说,这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但是他不如我,”威廉姆斯沉声道,“你知道,要论和信息情报打交道,他完全比不上我。”
“也许他有别的渠道。”威廉姆斯道,“我早劝过你不要再和卡莱纠缠,与其时刻担心,不如——”
“我不会和她分开的。”所提斯呢喃,“永远不会。”
良久,威廉姆斯无奈的叹了一声。
所提斯站起身,大步走到起居室门口,就要推门出去时动作却倏然一顿。
他缓缓地回过头看向威廉姆斯,语气有些困惑不解:“我来找你做什么?”
威廉姆斯没好气道:“谁知道你来找我干什么?刚醒来就听见你和重焕吵吵。今天真是稀奇,平时一个都见不到,今天却跟商量好了似的……”
所提斯慢慢的走下楼梯。
他总觉得自己今天来找威廉姆斯有事,但刚才上楼的时候被重焕打断,现在竟然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他皱着眉拼命回忆,可是脑海中却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再来黑砂街之前身在何处。
几乎是无意识的,他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走下去,脚步声很沉重,咚,咚,咚。
咚!
星星将一大桶果酱放在流理台上,震动得所提斯的耳膜一鼓一鼓的疼。
这种痛觉非常奇怪,灌进耳朵里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只剩下电解一般的嗡鸣,视线所看到的景象也都模糊不定,世界仿佛揉皱了塑料风景画,褪去颜色,晦暗不明,混沌一片。
他抓着楼梯扶手,半晌才终于重新清明过来。
星星依旧在流理台前忙碌,午后的光从门口踱进来,铺陈在流理台前一小块地面上,洁白如雪。
所提斯蓦然的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午后,又仿佛就是在今天。他已然忘记了自己当时来找威廉姆斯所为何事,但他从楼上往下走时,看见靠在流理台旁漫不经心拆卸开一把枪的少女。
那是他和卡莱·埃达第一次见面。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
只有那段记忆非常清晰,鲜明得仿佛刻进了脑海,永生难忘记。
“我给了你新型机甲的数据?”
当天深夜,他疑惑地问卡莱·埃达。
埃达妩媚的眼波一转,莞尔道:“想赖账?”
“可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要给你机甲数据。”所提斯揉着太阳穴,语气里充满困惑。
“按照你的说法,”卡莱·埃达道,“你们有一个项目进行失败了,要重新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