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翻到联系人,打开对话框,不出三秒,便删掉了最后一条未读信息。
来自【名字不重要头像即本人】的回复:
——“喜欢”。
我不放心
“妈!我想喝水……”
半梦半醒间,晓免孑下意识喊了一声。睁开眼才发现身下的沙发并不是家里的,他猛地坐了起来,病床上空空如也。
床单和被子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一时间他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再仔细辨认,确实是林苍徹的房间没错,前几天汤宁秋送的花束还放在床头,但已然蔫得没了生机。
依稀残留的烟酒味充斥着周身上下,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的晓免孑来不及稍作整理,便冲向护士站询问林苍徹的行踪。
“他去术后复查了,”护士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负责照顾他吗?这也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我睡过头了……”晓免孑敷衍地解释着,“那个,请问一下,复查,在哪?”
护士仰头,用鼻尖指了指方向,低头又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一路小跑来到x光检查室,刚好看见林苍徹被一个护士用轮椅推了出来。轮椅上的人帽子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围着一条厚厚的羊绒披巾。不知道二人在聊了些什么,但他似乎心情极好,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徹哥!”
晓免孑一边小声喊道,一边连忙上去接过轮椅把手,并对护士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护士走后,刚才空气里弥漫的嬉笑声也停止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林苍徹没有开口,晓免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宿醉后的身体仿佛从头到尾都不听大脑指挥,更别说努力找话题来化解眼前尴尬。
“我们下楼转转?”
最终还是林苍徹打破了沉寂,他微微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就像在等待晓免孑点头。
“转转?嗯……嗯!好!转转!”
过了近十秒,晓免孑才反应过来,可答应之后又突然意识到有些后悔。
“外面好像有点冷……”
他看了一眼窗外,足有三层楼高的一排树木,光秃秃的枝干零零星星挂着几片枯叶,风一吹就快要落下。
而自己,只穿了一件薄线衣,连外套都没有,不禁潜意识里怀疑林苍徹是不是又开始恶意刁难他。
毕竟,这种事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去年冬天,他们在一个温度低至负二十度的北方城市拍戏,林苍徹以不放心外卖为由,让晓免孑只身一人跑到离片场二十公里以外的指定咖啡店,买回剧组所有人份的热咖啡,包括清洁工阿姨都享受到了林苍徹的恩泽。
而晓免孑,当天晚上就因为支气管受凉不得不去医院做雾化。
想到这里,他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打算找借口将林苍徹忽悠回病房。
“徹哥……”
刚准备开口,轮椅上的人不知何时已将自己的披巾卸下,递到了晓免孑面前。晓免孑顺手接过,拿到手里才意识到林苍徹的举动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你不是冷吗?”
面对晓免孑的困惑,林苍徹平静地说,他的眼中并没有笑意,一切像是习惯性的,自然而然又顺理成章。
晓免孑没再回话,默默地接受了好意。当沾染着只属于林苍徹的温度与香味的围巾裹在自己身上时,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到时候该如何还?
这条价值不菲的羊绒披巾,不能机洗,不能手洗,不能水洗,不能干洗,曾经让他困惑了大半天的洗唛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怎么了?”
发现停滞不前,林苍徹提醒道:“电梯在那边。”
“嗯……嗯!好!”
晓免孑总算迈出了脚步,边走边说:“那个……徹哥,这围巾,我到时候清理干净了再还给你。”
“你身上很脏吗?”林苍徹问。
“嗯?”
“我只是借你用这一下,为什么要清理干净?”
“我……”
晓免孑看不见林苍徹的表情,只是依稀觉得他这话看似友好,语气却带着莫名的怨气,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吞吞吐吐道:
“昨晚我跟朋友聚会,喝了点酒,身上可能有些烟味酒味……”
“还有乱七八糟的香水味。”林苍徹说。
“……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可眼下晓免孑除了道歉,似乎没有什么能说的。
二人一路沉默来到楼下小花园,气温比想象中的还要寒冷,他们慢悠悠地晃了半天,也没遇到一个人。
“不是放你假么,怎么又回来了?”
当他们围着住院部的楼绕到第二圈的时候,林苍徹再次打破沉默,语气较刚才柔和了些,可依旧叫晓免孑难以回答。
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是躲烂桃花躲回医院的,晓免孑挠挠头,说:“我不放心你。”
过了很久,林苍徹才说: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了国外工作,当时照顾我的只有一个保姆阿姨。她是个很能干又靠得住的人,也许是觉得我小小年纪身边没有家人很可怜,什么事都替我做好,恨不得把我照顾得只用张口伸手就行。但只有一件事,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做。”
居然还有这个胎盘能一个人完成的事,晓免孑是真好奇,下意识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