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会治许多疑难杂症,可惜战乱过後,云家人为了避祸多半隐姓埋名,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出现,司炎希望那是真的。「去找出来,不要惊扰,等我归来再做打算。」
暗卫领命,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炎来到连纯怡的房里,儿子司朗刚好也在。
「父亲。」司朗怯生生地喊了声,司炎00儿子的头,内心很是感慨。
「有紧急情况,我得带兵出征。」司炎告诉连纯怡,「你们好好在家。」
连纯怡脸se有些不虞,但又不愿多说丧气话。
「纯怡,这些年是我不好。」司炎想起黎小甜曾经劝自己的话,夫妻应该好好谈谈当年的事,只是眼下他又要出征,云神医行踪尚未确定,他不想让妻子白白期待。
「你若真的觉得不好,就该知道,我只是想你留在家陪我跟阿朗。」连纯怡别过头,忍不住落泪。
司炎痛苦地闭上双眼,国家需要他,他能说不吗?
「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他感觉嘴里发涩,「我愿意放弃一切,只要找到能医好你和阿朗的大夫。」
连纯怡的心狠狠的ch0u一下,司炎那麽骄傲的人,居然说出放弃一切,可见他还是更在乎他们母子。
她红着眼眶,回过头来。「阿炎,路上小心。」
裕临三年十一月,楚国再次攻打燕国,无奈梁国东境同时有齐国出兵,梁国无法支援燕国,魏国虽已被削弱,但在齐国的怂恿与帮助下,有一群匪徒sao扰梁国边境,秦国的北方则有草原民族南下,一时间,各国都陷入战争之中。以往冬天各国都以休养生息为主,然而因着楚国与齐国挑事,还没从上一场战争中完全恢复的梁国也被迫迎战。
到了东境,栋州杏县已经失守,千迪率兵退守到珑州,因此司炎决定先去珑州与千迪会合,同时,东境大营也派出部队支援珑州旁边的贵州。
从梁国和秦国手中拿回西境第一大的栋州,齐国士气大涨,不给梁国喘息的时间,立刻发兵往珑州。一开始梁国虽然能守住珑州,但随着时间过去,将士们渐渐无力疲乏,最後司炎决定弃城而逃。剩下的守军拼了老命杀出一条血路,从珑州一路回到定州,狼狈不堪。
众将士蓬头垢面,司炎的眼神透出一丝丝倦怠之意,靠意志力坚持到了定州。除了东境大营的兵力,南境也调派不少来到定州,局势再次回到去年那般,梁军在定州、齐军在衮州,势同水火。
梁国与齐国对峙的同时,秦国总算解决掉南下胡闹的草原民族,转往魏国,这次一点都不客气的生擒魏帝高禹、踏平魏国的新都,魏国就此灭亡。齐国见状,担心秦国过来支援梁国,不想再与梁国拖时间,秦国与齐国在边境的交战虽然并不激烈,但长久下去也对齐国消耗甚钜,终於在腊八宣布撤军,黎小甜和司炎松了口气,结果还不算太糟。
大军抵达国都的前一夜,天气变得十分寒冷,还下起了小雨。
「主子,找到云神医了。」暗卫带回了好消息。
司炎微微一颤,「在哪?」
「在南境。」暗卫回答。「只是,神医不愿离开南境。」
「病历给神医看了?」之前司炎有让暗卫把连纯怡和司朗的诊脉纪录带上。
「神医说,看脉象症状,他对小公子的情况有九成把握,但夫人……」
司炎艰难地闭上眼睛,他一直都知道,连纯怡的日子不多了。
营帐外传来声响,是守备的将士向黎小甜问好。
司炎睁开眼睛,「你下去吧。」暗卫随即消失。
「外面实在太冷了,将军这儿真暖和。」黎小甜走进营帐里,感觉一gu暖意扑面而来,说着将身上的斗篷脱下。「幸好齐国撤兵了,不然拖着拖着,又是新年。」
司炎瞥了黎小甜一眼,没说话,没表情,只是静静听着。
「将军,我觉得??我们这次是不是太冲动了?好像不该直奔栋州,应该从一开始就留在定州。」黎小甜一如往常的喋喋不休,「至少梁国本来的领土要守住,东境也不至於损失太多。下次一定要——」
「没有下次了。」司炎突然打断黎小甜的话。
黎小甜僵住,感觉全身血ye凝结。「你说什麽?」
「我已决意,回去後,辞去所有职务,离开国都。」司炎对上黎小甜的双眼,「我累了。」
「为什麽?」黎小甜鼻头一酸,使劲全力,艰难的挤出声音,还要忍住不要在司炎面前落泪,她无法想像没有司炎的梁国。
「一些私事,不便说。」司炎的表情和语气没什麽变化,好似辞去大将军之位如同在街上随手扔个物件一样。
黎小甜不自主地後退两步,不敢相信眼前的是司炎。他是梁国那麽重要的人,是百姓们仰慕的对象,是皇帝倚重的大将军,位高权重,功名利禄无一不缺,如今他竟然想要放弃这一切??
她伸手抓了刚才放在一旁的斗篷转身就走出营帐,浑身都因为情绪激动颤抖,再继续站在司炎面前,她恐怕会落泪。
司炎没想到黎小甜会直接转身就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明白自己刚才那番话惹她伤心了。
只是,他别无选择。
回国都的路上,黎小甜沉着脸一语不发,虽然司炎在旁边,但她咬着牙就是不跟他说话,莫名的想赌气。司炎的表情依旧没什麽情绪波动,好似昨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如果可以,黎小甜真希望那是一场梦。她并不是不能明白他想离开的缘由,也能猜到七八分,但心里不愿接受失去,痛不yu生。
回到国都已是年末,黎小甜将自己关在房里,完全不想出去,直到景承特意派人传旨宣她入g0ng。
「阿姊??」黎小甜才刚入霄云殿,就见景承泪汪汪的朝她奔来。「老伯他、他要辞官,不要我们了。」
「将军告诉你了?」黎小甜的心揪了一下,司炎的决心,是那样明确,无人能改。她以为司炎会拖上一阵,没想到那麽快就告诉景承了。
「你早就知道了?」景承垮起脸来。
「回国都的路上,将军同我说了。」黎小甜垂眸,想到这件事就是一阵心酸。
「他怎麽能这样!朕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还有、还有梁国!都是他和皇叔、父王一同努力而来的。」景承说着说着,眼眶泛泪。
「陛下。」黎小甜想了半晌,不知如何解释司炎的行为。「人生总有聚散离合,各奔前程的时候。」
「这里不是他的前程吗?」景承反问,「这个朝堂,他有权势、有地位、有尊崇??朕不懂他为什麽要离开。」
黎小甜深x1一口气,想把眼泪给憋回去。「虽然将军说的不明确,可我也能猜到一些。」她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司将军为梁国征战二十余年,司夫人因为梁国中毒,终身卧病在床,他们为梁国做的够多了。」
景承不明所以地看着黎小甜,无法理解黎小甜说的意思。
黎小甜罕见的跪下,「陛下,放他走吧。」她声音嘶哑,内心痛苦。
「为什麽?」景承哭喊,「你、你应该是更不想他走的啊!」
「我了解司将军,就算陛下用皇权将他困住,只能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最後彼此折磨,消磨情分??」一滴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陛下,我心中也不愿、不舍、痛苦万分,可是我想要他快乐。」
「阿姊??」景承跪坐,与黎小甜面对面,双手搭在黎小甜的肩上,像抓住求生的漂流木一般,痛哭流涕。「我不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