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锋摸索了一会儿,果然,吱呀一声,门开了。
冷风和雨雾冲来,乍一下感受到冷意,纪无锋又“咳咳”咳了一阵。
密道的出口设在了玉光阁外的假山处,纪无锋站在假山山洞里,看着如瀑雨帘,轻轻叹气。
这么大的雨,看来是无法从这里离开了。还是返回去吧,贺乌兰那点花架子,若是掺和进去怕是自身难保,更别提护住纪南北了。
他向着庭院里微弱的光看了看,却觉得不远处地面闪了一下光,捡起一看,是一截银制小短棍。
这是什么?
纪无锋不得其解,干脆放入袖笼中。他取出青穹图,对着光源查看,突然,他动作却顿住,而后细细摩挲丝帛,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对啊。”纪无锋喃喃了一句。
玉光阁顶层。
烛火已全部熄灭,屋内一片昏黑。
茶点撒了一桌,瓷器碎片和着鲜血,在雷光下泛出幽光。
白衣男子倒在地上,鲜血停止了涌动,散大的瞳孔倒映出身前的刀光。
锦袍男子跪在他身侧,哭着大吼:“谁?是谁杀了他?”
庄于霆身形狼狈,站在护卫身后,喘了几口气:“我阁从不伤人性命,这位客人为何而死,只怕还得问问你们自己。”
此刻,侍女和劲装男子站在庄于霆一侧,有护卫守护。富态老爷、儒衫男子和短打青年客人各占一方,与庄于霆对峙。贺乌兰拉着纪南北躲在屋内东北角,并未参与打斗,只是身上被雨水打得有些湿。斑白老者独自在屋子的东南角。
却听“咔”一声,庄于霆身后的小门又打开了。
刷!
一片刀光,护卫们举刀齐齐对准小门。
纪无锋探了下头,似被一片刀光震慑住,停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啊,我这是不是打扰大家了?”
庄于霆调整呼吸:“你居然没事?”
纪无锋从密道内出来:“里面太黑了,我眼神不好,怕黑,关门以后动都没敢动,摸了半天才终于找到机关打开门。”
庄于霆:“……”
庄于霆:“敢从我手底下抢东西,呵,算你命大。
贺乌兰和纪南北很高兴,使劲挥着手。可惜,纪无锋看不清是谁在那边,便没理睬。
纪无锋往外走了一步,眯着眼使劲看着屋里,却只能看到护卫们泛光的大刀,便说:“不如大家都消消气,坐下来谈谈,别伤了和气?”
富态老爷第一个放松下来:“哈哈哈,好啊,好啊。”他扶起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儒衫书生见状,也走到一旁,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纪无锋笑着说:“凡事好商量。”
说着,他示意护卫们放松,却被两个护卫扭住。
“哎!哎!”纪无锋被扭到庄于霆面前,“君子动口不动手!”
庄于霆冷笑一声,直接搜身,两三下便把青穹图拿回手中,这才示意护卫放开人。
纪无锋“哎呦”一声,揉着肩从护卫中间穿过,然后,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跤。
他踉跄着站稳:“就说我眼神不哄好,能否劳烦哪位点个灯啊?”
就听锦袍男子哭喊:“滚开!”
终于,护卫们把守四周,侍女关上了四周的窗,重新点燃烛火,众人又在椅子上坐好。贺乌兰、纪南北二人把纪无锋上下检查一遍,才肯让他坐下。
除了锦袍男子,他始终跪坐在白衣男子尸体旁边。
纪无锋也是这时候才看清屋内的一切。
锦袍男子说:“今天,不管你们是谁,都要给出一个说法,我要这凶手血债血偿。”
庄于霆说:“还请这位客人冷静,我……”
“冷静?你让我冷静?你知道他是谁吗?!”锦袍男子双眼通红,站了起来,大声说,“他可是谢家骏,天星派掌门谢书达的独子!”
天星派?那个北域以鞭法闻名的门派?
纪无锋看了眼谢家骏的尸体,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腾龙鞭谢书达的儿子?不过听闻谢书达此人睚眦必报……
锦袍男子苏连云声音颤抖:“现在他死了,掌门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而后,他神经质地挠乱了自己的头发,大叫一声,拉开谢家骏的衣襟,指着胸前一道血肉翻出的利刃伤口,说:“你们玉光阁不是不得携带武器进入吗?为什么谢家骏会被利刃杀死?!”
在座众人无人应声。
庄于霆说:“谢公子于我阁内遇害,虽与我阁内人员无关,但我们会协助找到真凶,至于之后如何,就请诸位自行解决。”
庄于霆和护卫耳语几句后,向大家说:“为了查清事实真相,我们需对尸身进行检查。苏少侠,我阁内恰好有一名经验丰富的仵作,我这就派人叫他来。”
苏连云这才冷静了一点,但仍披头散发地守在谢家骏尸体旁边。
不多时,仵作到了,他细细检查了一番后,说:“死者胸前伤口虽吓人,但并不是致命伤,真正的死因是有尖锐利器自后背刺入,伤及肺脏,血涌窒息而亡。”
纪无锋皱眉,尖锐利器?他环顾四周,并未见到类似物品。
贺乌兰说:“大家搜一搜身,看凶器在谁身上不就可以了?”
儒衫书生说:“所有武器进门时不是都上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