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御把方桥抱到了病房,副院长安排的医生为方桥处理颈部的伤口。
如果alpha再晚一会到,尖锐的手术刀就不单单是划破皮肤表皮这么简单了。
江明御沉默地站在床边,他的神色太骇人,医生骤感压力,快速地给伤口上药后说:“小江总不用担心,方先生是皮外伤,养两三天就能好了。”
江明御阴沉着脸盯着oga没说话。
副院长是个很有眼力见的,“那小江总,我们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按呼叫铃。”
江明御这才颔首。
室内刹时安静得只剩下江明御的呼吸和窗外的风雨声。
而躺在病床上的oga神情安宁,大概还在做手术成功后顺利摆脱alpha的美梦。
江明御坐下来,握住方桥的手把玩,目光如炬落在oga清俊的五官。
在容老爷子口中听到方桥要做腺体摘除手术,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但为什么不可能呢?
是他亲耳听见oga说要去过自己的人生,也是他亲手胁迫oga在新协议上摁下拇指印。
这段时间方桥比以前冷漠得多,却从未拒绝他的靠近,甚至会主动索吻,他以为总有一天oga会接受必须留在他身边这个事实,却不曾想oga远比他想象中要决绝,竟秘密地安排了腺体摘除手术。
所以这期间的温顺全是为了放下戒心的障眼法吗?
在方桥表明被监视的厌恶后,他给予了oga更多的自由度,不再派人探寻oga的踪迹。
在他下定决心了解方桥的过去,想要打破僵局好好跟oga过日子时,oga满心满念的却是怎么样跟他断绝关系。
江明御微低头将唇印在方桥的无名指上,喃喃着,“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甚至不惜做对人体损害极大的手术。
就这么讨厌他吗?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做出一些自己也唾弃的事情。
麻醉效果半小时就会过去,但方桥这一觉睡得很沉,将近两个小时才悠悠转醒。
他眨了眨眼,入目是耀眼的白,鼻尖有淡淡的清香。
他穿着病号服,除了还有些不清明外,身上没有半点不适,正因为如此,他才猝然察觉出不对劲。
方桥坐起身巡视四周,空间宽敞,还有沙发和衣柜,这分明是医院特供的贵宾病房,并不是好友给他安排的那间。
他心里咚咚跳两下,伸手去摸自己的腺体。
触手是冰冷的坚硬物,有什么东西严丝合缝地扣在他的脖子上,正好盖住了他腺体的位置。
方桥心神大乱,掀开被子忍着眩晕踩到了地面,走到病房自带的落地镜前,终于看清了禁锢住他的东西——脖子上缠绕着一个金属颈环,内壁是特制的皮革,皮革牢牢地贴着他的皮肉,他用力地扯了扯,颈环巍然不动。
方桥在读书期间很喜欢看书,什么杂书都看,有时候在图书馆一泡就是一天。
他曾在一本趣闻里看过,古代的贵族alpha为防止圈养的oga与他人私通,会在oga的颈部套上铁制项圈并上锁,除了贵族alpha无人能取下项圈。
这是一种所有权的象征,也是oga贞洁的枷锁。
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种毫无人权的物品早被抛弃在时代的浪沙里。而现在,改良版的颈环却像一只大掌扼在了方桥的喉咙上。
被羞辱的极端怒意占据了方桥的胸腔,烧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他竭力地想把颈环从脖子上取下来,可无论他如何努力,甚至于感觉到疼痛,颈环仍密不透风地掐着他的脖子。
病房的门咔哒一声打开。
方桥如惊弓之鸟一般猛地转身望去。
闯入视线的江明御让方桥明白这一切的诡异之处。
很显然的,他并未成功地进行手术。alpha知道了他摘除腺体之事,为了惩罚他,把他像宠物一样栓了起来。
方桥的手还放在颈环上,面色青白交加。
江明御关了门,沉声说:“别费劲了,没有我的指纹谁都打不开。”
alpha朝oga走去,方桥退了一步又迫使自己停下来,抬眼看着逼近的江明御。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很难再心平气和地面对alpha。
方桥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拿下来,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oga怒然的表情落在明晃晃的光里,江明御脚步一顿,“你终于装不下去了,这才是真的你,对吗?”
圈在方桥脖子上颈环让他觉得自己像只任人宰割的畜牲,alpha顾左右而言他更让人焦躁,他再次地用力拉扯金属颈环,有温热的液体从被割破的皮肤里缓缓流出。
方桥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想继续,被江明御擒住了手腕。
alpha的脸色骇然得像要杀人,扬声,“回答我啊。这三年来,你的和颜悦色全是装出来的,待在我身边是不是让你很痛苦,痛苦到你不惜摘掉自己的腺体也要逃走?”
说到最后那句,江明御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了,猛地将方桥掼到了墙面。
方桥的背脊重重地撞上坚硬的墙体,痛得他闷哼一声,竭力地想推开江明御。
alpha像高山一般堵在他面前,他没能推动,深呼吸几次,抬起紧绷着的脸,咬牙道:“你真的想听我的答案吗?”
江明御眼瞳颤动。
方桥喘息着,“好,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我是想走,想跟你们江家断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