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随着司仪激情的主持声,陆菱穿着小礼服,一张傲慢俏丽的小脸拉得老长,端着托盘走到新人旁边。
陆霜戴着白手套的手指伸过来,拿起戒指给她的丈夫戴上,顺便还不满的瞪了陆菱一眼,让她态度好点儿。
陆菱看姐姐这幅恋爱脑的模样,气得直接将脸别了过去。
她能上来递戒指,已经是天大的妥协了。
还想让她给姐夫好脸色?这简直就是做梦!
而被她冷脸以对,摆明瞧不起的男人,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早就熟悉这家人对他的态度。
霍巡沉默的拿过戒指,执起陆霜的手,而陆菱拒绝观看这一幕,转身下了台。
到了席上,亲戚们正在劝陆家父母想开一点。
“好歹霜霜喜欢,千金难买她愿意嘛!”
陆母的脸色和陆菱一样难看,“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要事业没有事业,要学历没有学历,他还……”
“坐过牢”这句话,被陆母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虽然她没说明,但众人一看男人那张刀削斧凿,轮廓深邃的那张脸,就知道他一定是个不好惹的霸道人物,再加上眉角那道让眉尾生生截断的疤痕,似乎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他还是个一言不合就会动手的暴力危险分子。
于是原本值得夸赞的高大健硕身材成了让人心惊肉跳的缺陷,那张高鼻深目的脸也让人望而生畏,更别提这男人平日里像个面瘫一样,明知自己不讨喜,也不会钻研着让陆家父母开心,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做好这个女婿的态度。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男人,陆霜喜欢的要死要活,说什么都要结婚。
陆家父母有苦说不出,只能不情不愿的依了女儿,不然这养了这么大的闺女要被个男人哄走了该怎么办!
陆家在本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陆母是艺术世家,本人也是小有名气的画家,陆父早年是公职人员,后来下海经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原本大女儿一向让他们省心,结果谈了这个男朋友之后,简直像是被灌了迷魂汤。
眼下反而是一向骄纵的小女儿成了两人的安慰剂,陆菱心高气傲,笃定着自己要配非凡男人,所以挑了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
陆菱真不乐意听那些亲戚们和稀泥,嘴上说着也挺好,说不定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这个女婿呢!
她烦躁的喝了一口又一口的香槟:“烦死了,吃软饭也就算了,这男人还不听话!爸爸好心好意让他去公司里任职,他还拒绝了!”
明明就是个一窍不通的莽夫,还不学着讨好她们陆家谋福利。
软饭硬吃!
眼看着姐姐姐夫要到这一桌敬酒,陆菱干脆起身到宴会厅外面散气,她喝了太多酒有些晕乎乎的,正甩头想要清醒,一只手轻浮的扶住了她。
陆菱抬头一看,是个染着黄头发,流里流气的男人。
她立刻就挑起了眉梢:“你是谁?”
“我是你姐夫的朋友啊”,黄毛滋着大牙献媚,那只手不老实的搂上了陆菱纤细诱人的小腰,“你是喝醉了吗?来我送你去休息吧!”
“滚!”陆菱恼火至极,一巴掌打掉这只不老实的咸猪手。
今日来的都是陆家这边的亲戚,霍巡那边的人只稀稀拉拉坐了一桌,还能出这种败类,可见平日这个姐夫都在混什么下三流的圈子。
“什么狗脾气,好心当驴肝肺!”黄毛看是个不好惹的,骂骂咧咧的走了。
陆菱气得小脸都扭曲了,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掌心里的,哪里被人这么流氓的对待过。
等到婚礼宴结束,众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看热闹的亲戚们参观着婚房,陆菱则把手中的喜糖“啪”得扔在了桌上,拉着未婚夫程驰就要离开:“烦死了,我们出去玩吧!”
程驰急忙阻拦:“你能去玩儿,我可不能去,今天是姐夫姐姐大喜的日子,我半途开溜未来岳父岳母怎么看我?”
“你这话说的也对……”
“没事你去找你的小姐妹玩”,程驰给陆菱叫了个代驾,“别喝太多,晚上给我发消息我再送你回来。”
陆菱满意的对着未婚夫的侧脸亲了一口:“你对我真好!”
这才是知冷知热的贴心男人,哪像霍巡那个姐夫似的,天天看起来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也不知道姐姐喜欢他什么。
陆菱和好友在清吧里吐槽着这个姐夫,喝得烂醉如泥,把霍巡贬低的一无是处,总算让她开心了点儿。
贴心的未婚夫随叫随到,开着她的车把她送回了家。
陆菱醉眼朦胧的要去上楼,模糊中看到隔断那边爸爸正在和姐夫喝酒说话,这个该死的男人虽然因为喝得多了,脸上浮现出酒醉的红,但那副神情依旧冷冷清清的,和苦口婆心劝他进公司入职,为了以后将来着想的陆父形成了鲜明对比。
趴在楼梯栏杆上的陆菱气得嘴歪眼斜,不客气的冷哼一声,让两个男人都向她看了过来。
陆菱再次做出大跌眼镜的行为,对着霍巡比了个中指。
“菱菱”,陆父忍不住瞪眼,“快把手指头收回去!”
陆菱手指放进嘴里扯开唇角,做了个丑丑的鬼脸,然后继续一摇三晃的上了楼。
“这丫头被我宠坏了”,陆父嘴上是在说陆菱没礼貌,但语气中对小女儿的溺爱根本藏不住,“她没有坏心。”
“嗯”,霍巡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我知道。”
陆菱的世界天旋地转,凭着直觉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她就熄了灯闷头倒在了大床上,裙子才脱了一半,就睡得人事不省了。
浴室里,早上四五点就起床化妆,穿着几十斤的重工婚纱头纱,和亲戚们陪了一天笑脸的陆霜,也在浴缸里泡着澡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楼下,陆父也已经喝到醉得不省人事了。
原本是想趁着今天大喜之日,霍巡已经醉得不轻,他趁热添把火劝着女婿能为未来着想,早点步入正轨,没想到把自己喝趴下了,也没能让霍巡松口。
霍巡甩了甩头,保留最后一丝清醒,和保姆一起把陆父送回房间。
他已经头疼欲裂,这一天应付的人比他过去一年还要多,而他很厌烦这样的交际与虚伪的假笑。
进了卧室后霍巡将门随手关住倒在大床上,他抬起胳膊放在额上,现在睡也睡不着,他扭头在影影绰绰的光线中,看到陆霜趴在床上,双臂抻开,甚至裙子也只脱到了腿弯,露出背部的黑色内衣,和穿着内裤的翘臀,双腿大喇喇的分开,如果不是膝弯裙子的束缚,她的睡姿应该更加狂放。
鲜少看到她有这么不“端庄优雅”的时候,今天可能她也同样累坏了。
霍巡深深的呼吸,缓解在酒精下过快的心跳频率,既然已经结婚了,他开始让自己尝试去把“妻子”这个身份划入人生中必须接纳的角色,他是不在意别人的性格,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不在意自己。
但以后他要试着让自己开始在意自己的妻子,并把这种在意培养成习惯。
霍巡甩了甩头,强迫自己起身,他揪住妻子褪到膝弯处的裙子,想帮她把碍事的衣服脱下来,但是睡梦中的妻子竟然不领这个情,双腿踢蹬着不配合,他把裙子从她脚踝处褪下来的时候,甚至还踢了他肩膀一脚。
这一脚倒是不重,但也不轻,霍巡攥住作乱的小脚,脚心柔软,摸起来还没有他的手掌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