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一点也不想再看见他。
匪心叹了口气,看来这位塾友是真的很讨厌他。
他坐直身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身体像是被拼凑起来,每动一丝一毫便引发全身的酸痛,下体更是像被闷棍敲上百来下,直到现在还感觉有东西在内跳动。他太累了,疲惫得不知如何是好,有这魅纹在身,三天一到,他便会变成发情的母狗。
实在不想去……可是
他一想到蛇,从每一个毛孔直冷到心里,竟是连逃跑这个决定都不敢轻易作出。
好不容易挨到散学,他踉跄着站起来,便看到龙再一次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匪心咬紧牙关,心中的厌恶一阵阵翻涌。
身边再次有人拦住他,他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反抗。
瑄犴一只手背在身后,去抓他的手,匪心往旁边一退,险些绊倒在伶舟身上。
匪心隔过众人望了一眼白涯,低声道:“你还想怎样?”
“这我得问你。”瑄犴拉过他的袖子,往他手中传去一只瓷瓶,“带着这满身痕迹到处晃荡,生怕别人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很乐意。”
“我不要你的东西。”匪心甩开他的手,余光瞟见白涯往他们的方向望来,心中一阵慌措,忙道,“你快走开。”
瑄犴啧了一声,掐住他的手腕,恶狠狠道,“就这么怕白涯知道?”
两人推搡起来,匪心往后一退,终于还是绊倒在伶舟身上,伶舟浑身僵住,猛地站起,正好挡在匪心和瑄犴之间。
书桌与墙壁之间仅可过一人,瑄犴想侧身过去,伶舟却一动不动。
匪心见瑄犴被伶舟拦住,登时爬起来,往讲台跑去黏在白涯身边,走时回头望了一眼伶舟。
瑄犴后槽牙都要咬碎,看着匪心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冷笑一声:“什么意思?”
伶舟:“他说不要,你没听到吗?”
“呵。”瑄犴乐了,脸上呈现出一种餍足的微笑,“你怎知我们不是情投意合?又怎知他不是在欲拒还迎?”
伶舟面无表情,许久,对他冷冷回嗤,“好一个自欺欺人。”
他可从没听过那么凄惨的哭声。
笑容僵在瑄犴脸上,他猛地扯住伶舟的衣领,目露凶光,“你找死!”
伶舟面无表情地看他。
瑄犴挥拳,强大的灵力凝成蓝色的漩涡,伶舟硬生生接下,闷哼一声。溢出的余力使身后的木门整个飞了出去。
伶舟没想到他的境界如此霸道,忙在体内运气,点了身上几个穴道,冷横一眼:“粗鲁。”
宋琼一帮人听到动静,立刻围了上来,劝说着两人。伶舟为青山白鹤一族,家族底蕴悠久,为仙界望族。
何况伶舟为正室嫡长子,却在族内年纪最小。白鹤家主老来得子,对他无限宠爱,加上鹤本就性情高雅,便养出了这么个眼高于顶的性子。
若两家皇子起争执,必将传出些不好的谣言。
“哥,松手吧。私下打闹会被幽闭,重则罚出学舍。”宋琼在一旁小声道,瑄犴切了一声,扯开手,一脚踢翻了伶舟的书桌,墨汁瞬间溅得到处都是。
他现在可不想离开学舍。
瑄犴警告性点了点伶舟,便大跨步离去了。
伶舟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是夜。
明月高悬,林间萧瑟,石亭中,伶舟躺在一张竹制摇椅上小憩,脚边是一只圆筒状的暖炉,烧着一壶茶。
薄而白的眼皮微阖,铺着一层朦胧的月色,冷峻的侧脸与这静夜融为一体。
一片阴影逐渐盖住他的脸。
“你果然在这。”匪心收起探路的铜镜,掏出一只木盒,“听说那家伙撒了你的墨,我带了师尊最好的墨盘给你。”
伶舟缓缓睁开眼睛,扫了他一眼,又闭上。
他道:“不必。”
“要的,我师尊从小就教过我,受了恩惠便要知道感激。”匪心将那木盒摆在暖炉边上,“今日谢谢你。”
伶舟没有回应,匪心右手绞着左手的食指,迟疑道:“那个……我……”
伶舟:“有话直说。”
好吧……匪心微微低头,在他耳边嚼着小话。
伶舟偏开头,声色淡然:“我不愿意。”
结果在意料之中,但匪心还是失望了一瞬。他苦笑道:“也是,我与你并不相熟,要做这种事还是太过勉强了。”
匪心思索一整天,想到的最好办法便是找一位可信之人,在魅纹发作时将他困在房中,看看能不能硬撑过一波情潮。
他只拜托伶舟替他护法,却并不告知他是淫纹发作,说的不明不白,自然被拒绝。
他直起身子,伶舟却按住他的腰,又马上松开。
“伶舟?”
伶舟的头始终侧在一边,不肯看他,问道:“他们为何如此对你?”
匪心的脸色立马变了,大声道:“是他们该死!”
伶舟看向他的脸,匪心捂住嘴。
不于背后言人矣……匪心反省片刻,平静道:“没什么。”
伶舟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脸,在两人视线相触时率先移开目光,半晌,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枚方形玉牌。
这玉牌薄如蝉翼,名为“千里追”。顾名思义,千里之内,只要折断这器具,对方便可在三息之间被传送到握牌之人身边,是联络的最好工具。
“你拿去,有困难可以找我。”他顿了顿,又道,“我只是看不下去他们的所作所为。”
匪心以为是白天瑄犴的拦路,心中涌起一阵暖流,道:“多谢。”
他摩挲一会玉牌,仍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离去。
匪心如履薄冰,度过了这三天。
大概是有恃无恐,瑄犴在离开教室前对他做了个暧昧的动作,双指握圈,舌尖钻过,眼睛眯起一笑,在一众人簇拥下离开了。
匪心如坠冰窖。
他心跳急促,不知怎么回的房间,趁热意涌起前将自己绑了起来。
不就是……情热,忍一忍就过去了,匪心对自己说。
他将自己绑紧,心里仍一阵发慌,坐在椅子上念了个决,加了几根绳将身体与椅子缠了又缠。
天色渐渐暗下去,匪心的心跳快如擂鼓,感受到小腹的旖旎像撒开的水一般蔓延。
头无力垂下,舌尖淌下一串银丝,眼神逐渐涣散。
小声呜咽响起,匪心被绑在椅子上,不住夹腿。“嗯……”喉咙里冒出呻吟,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胯部顶起一个小帐篷,渐深的布料洇出一片潮湿。
他完完全全地发情了。
屁股小幅度地在椅子上前后滑动,匪心在绳圈里挣扎,想要打开门,想要随便什么捅进穴里解痒。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施法斩断了椅子外的三层绳索。
全身上下只剩下手脚和上半身的束缚,保险起见,用的是捆仙索,如此状态下必不可能解开。
但他低估了这魅纹的厉害。
匪心用头将门撞开,像只蚕蛹在走道上蛄蛹,很快被下人注意到。
下人被他的模样吓得一惊,又无法解开捆仙索,摸了他的额头:“怎会如此烫,难道有歹人闯入下毒?我立刻去禀报仙人。”
不行!不能让师尊见到他这副样子。
那人的背影在匪心眼中越来越远,匪心又急又怕,下身烧得难受。有多焦虑,就有多恨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