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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开局一条狗老婆怀中坐(3 / 13)

,指着娄丙的鼻子大骂:“你笑啥呢,谁要从你嘴里抢吃的啊,也不嫌脏!”

管事的毛笔一放挽着衣袖走到二人身边,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斟酌道:“通常偷吃不需重罚,更何况是这个年纪的小娃娃,一天十二个时辰肚子都会饿。可你说说你,一吃就是二十个,根本不怕叫人发现,这就是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打他二十大板……”他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两眼娄丙可怜的身子板,叹了口气,“这样,食物的罪过就用食物来偿还,这两天把他的晚饭给去了,叫他好好反省。”

换别人肯定松了口气,娄丙却是一脸天都要塌下来了的样子。他被厨子拖走时还在大喊:“不要啊,要不你打我吧!三十大板、四十也行啊!”

管事的哭笑不得:“下次不得再偷吃了!”

早上吃了二十个包子,还没到申时呢,娄丙就揉着空憋憋的肚子倒在书楼二层,两条小腿从勾栏里伸出去,在空中晃悠。他的肚子就像个无底洞似的“咕噜”、“咕噜”乱叫。书楼楼顶有一扇通天的玻璃窗,经常有乌鸦之类的鸟雀停在上头,娄丙便盯着它们,喃喃自语:“红烧、清蒸、煲汤、酱爆……”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食欲,鸟雀扑腾着翅膀就飞走了。连这点念想都没了,娄丙生无可恋地抱着书啃了起来。书皮干干的,舔起来还有点涩涩的味道,倒是不乏嚼劲,想来咬文嚼字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

心情不佳时,往往连天空都不作美。本来还能晒晒太阳,一大片乌云飘过,连阳光都没了,书楼里阴森森的一片。

“吱吖——”

娄丙已经没了力气翻身,只抱着书侧了侧脑袋。他身处的是第二栋书楼,放的都是些江湖儿女情谊的书卷,自视甚高的书生们瞧不上这里,唯一会来这里借书的只有和他一样的仆役们,可这个点儿除了他以外,大家应该都在岗位干活儿。娄丙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哪来的大闲人,这个点来借这种情谈恋话。

只见一个和娄丙差不多高的小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左右看了一圈,见没人在里头,才赶紧关了门,想必也是怕被人看到来借这种书。娄丙在心里盘算着,决定借此敲诈一下这个冤大头。

他清了清嗓子,大喊一声“贼人”,从二楼坐着画手扶梯“嗖”地一声滑了下来,落地时差点崴了脚,趔趄好几米才终于站住。他双手叉腰,比了比发现对方比自己矮一些后,更是气势十足地昂起下巴:“你是什么人,来借这种书!如果不想被我告诉其他人,你就老老实实地——”他坏笑一声,吊足了胃口才道,“把你的晚饭上供给爷爷我!”

“你是……”对方非但没有被他吓到,反而像是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小孩猛然握住娄丙的手,乌云散去,明媚的阳光驱走阴影,露出了他那张精雕细琢的小脸。一双大大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和水润润的粉唇,身着一身红衣就像个瓷娃娃似的。

娄丙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漂亮地女孩儿,一时间竟不知是先道歉好,还是继续勒索她。只见那女孩儿露出欣喜的笑容,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声“咕噜噜”打断了话语。两人视线缓缓挪到娄丙的肚子上,女孩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不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那便是娄丙和姬无欢的初遇。之后只要姬无欢在红瑜城,几乎每天下午申时,他都会给娄丙带些吃的,两人依着书架,春天赏花秋日赏叶,夏天脱了鞋去锦鲤池里抓鱼,冬天则戴上手套打雪仗,反正怎么不合规矩怎么来。

娄丙于是就这么逐渐养成了给姬无欢留门的习惯,七年过去了,他躺在第二栋书楼二楼的角落,日晒最好的位置。大门“吱吖”一声,他就知道坐着扶手滑下去,他已经不会再跌跟头了。

姬无欢抱着一大包东西匆匆赶来,两人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一棵老桂树下。油纸一打开,浓郁的肉味儿和香甜的面香盖过桂花味,二十多个包子白白胖胖地挤在油纸袋里。娄丙迫不及待地一手拿过一个,火急火燎地往嘴里塞。姬无欢则不紧不慢地拍着他的背:“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另一只盒子,打开精致的盖子,里头躺着三片桂花糕。

娄丙狼吞虎咽吃下四、五个肉包,才擦擦嘴换过点劲儿:“倒是你,光吃这么点,够么?”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吃那么多。”姬无欢笑笑,撵起一块桂花糕托在手里。金灿灿的花朵落在糕上,也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一笑百媚生。

“……我刚认识你时还以为你是女的呢。”娄丙撇了撇嘴,“长这么好看干嘛?”

“我就当你在夸我。”姬无欢哼了声,往娄丙身边挪了挪,“你一提,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带你去饭堂,就给你点了一碗面……我后来才知道你那偷吃二十个包子的传说,一碗面肯定不够你吃啊,你那时候怎么不跟我说呢?”

娄丙突然被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由得老脸一红,一边啃包子一边含糊道:“这、我当时不那么饿呗!”

骗人的,他当时饿极了。可是看着趴在餐桌前,一双小手撑着脸笑得如花似玉的姬无欢,他就觉得胸口涨涨的,再也塞不下别的东西。

红瑜城后是漫山遍野的枫树,春天长出绿色的新叶,逐渐掀起麦田般的金浪,到了秋天,血红的树叶下,一片红海蔓延至山脚。十年前,女人们会上山摘下满满一箩筐的红叶,背在身上带下山。这种红叶和外头的枫树不同,用当地商人的话来说就是:是吸了地脉的血气长出来的枫树,比任何其他红叶都红。晒干了能当书签,封进琥珀里能做成簪子,即使是单纯放在盘子里,都能讲一盘甜品的价格翻个倍。姬家的小少爷,姬无欢生来就爱红色,每每到了秋季,就会对着那一山的红叶抚琴,悠扬的琴声回荡在山涧湍流之间。

传闻姬无欢八岁那年的末秋,山上的红叶落得斑斓缺落,女人们背着箩筐在红叶间穿梭。往常他都会在琴房边抚琴边赏叶,这日却望着日渐凋零的红叶,忽地性情豹变,将自己往常疼爱有加的古琴掀翻。仆役们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坏了小少爷的心情,纷纷凑上前去询问发生了什么。可只是坐在窗边,对着那座红山喃喃:“可惜了那些红叶,要是到了初冬也能看到满山的红叶就好了。”

因为这一句话,女人们不再被允许去山上摘叶子,而是在城外种起二人高的树木,摘取结出的红果代替红叶做成商品。像之前也提到过那样,女人们将浆果包裹进麻布里,将脸涨成猪肝色,摘出鲜红的汁液连黑色的布料都能染成血一般的红色。将燃料盛放在染缸里盖上密封盖、压上石头,成为红瑜城的血液。这姬无欢心爱的血红大袖衫也是这样染出来的,两袖桃花瓣纹路像一层层错综复杂的血管蔓延,藤蔓则像脊髓似的自颈根通至浅腰。和别地买来的红衣都不同,将他雪白的笑脸映得桃红。就这样,以红色的城垒为心脏,以红色的旗帜为血管,以东边的红叶和西边的红果为皮肉的红瑜城,逐渐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风过,望着头顶一片沙沙作响的红叶,山下的麦田也吹来一阵飘香。娄丙不禁感叹:“这可真是……”他绞尽脑汁,也没能从脑力绞出适合的词。姬无欢一手搭在他肩上,柔若无骨地将脑袋也靠了上去,丝绸般鸦黑的长发披散在娄丙胸前,剐蹭得他的胸膛瘙痒难忍。“枫林尽染、稻谷飘香。”姬无欢咬着他的耳垂,手指在他胸前轻轻画圈。

那夜的疯狂后,两人便不再有过水乳交融。虽然姬无欢曾好几次这般暗示他,娄丙却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他本想再这么应付对方的求欢,这次姬无欢却似乎并不想这么放弃,半强硬地将他压到在地上。及腰的长发将娄丙笼罩在阴影里,粉唇似触即离,隔着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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