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如此避嫌吧,连同乘电梯都要躲,简直有些荒谬了。
谢慎辞身躯一僵,他闻言神色迟疑,依旧没抬腿进来,瓮声瓮气道:“……我感冒了。”
浓厚鼻音,略哑音调,丢失往日的清朗,确实听起来含糊,如同蒙着一层雾。
楚独秀一怔,幡然醒悟道:“出差累的吗?”
仔细一想,谢慎辞总决赛后各地飞行,不但去了一趟文城,还在海城、燕城及南城三地辗转,期间偶尔还去别的城市,联络当地演员及剧场,确实是超负荷运转。
这样一通瞎胡闹,空中飞猫染病了。
谢慎辞音色比往日浑浊,答道:“可能,你上去吧,我等下一趟,害怕会传染。”
“没事,传染吧。”楚独秀道,“我不想写稿,我想请病假。”
“?”
楚独秀一直摁着开门键,执意让谢慎辞登上电梯。
现在正是公司的假日,本来就没有人用电梯,直到警报响起,电梯停留过长,谢慎辞才拗不过她,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站在靠墙的角落里,跟她保持一定距离。
楚独秀嘘寒问暖:“风热感冒吗?还是风寒感冒?”
“不知道。”谢慎辞以手掩嘴,后悔没有戴口罩,声音微涩道,“但我昨天吃了药,应该很快就好了。”
“你吃的什么药?”她追问,“两种感冒用药不一样。”
他略一停顿,小声道:“……就是感冒药。”
楚独秀瞧他一问三不知,她不禁凝眉,干脆利落道:“舌头伸出来。”
“!!?”
谢慎辞两眼发蒙,他被此话震晕了,惊慌失措地望她。
楚独秀瞧他反应巨大,不懂他为何这种表情,仿佛自己扒他衣服一样。她也被搞得怔神,接着察觉自己的话不对,听起来怪里怪气,同样升腾起羞赧。
“不是,张嘴看看舌苔,辨认你的症状!”她既好气又好笑地解释,强压住耳热,耐心地示意,“啊——”
谢慎辞见她宛若温柔医生,他别扭地侧过头,目光闪烁起来,闷声道:“不用了……”
他像小孩一样,被人探查舌苔,多少击穿下限,超过羞耻心了。
二十八岁的他受不了这个。
为什么偏偏要生病时在公司撞见她?
“你怎么跟我妈和我姐一样,不是讳疾忌医,就是不当回事?”楚独秀见他不配合,急道,“不是不吃药,就是乱吃药。”
楚岚是排斥一切药物,打算用身体素质硬抗。楚双优是忙得不吃药,相比过硬专业知识,生活常识较为匮乏,感觉不对就随便吃,偶尔发微信问妹妹,该选药箱里的哪种。
更可笑的是,药箱还是楚独秀寄的,愣是被她姐放到过期,也不记得要更换药品。
叮咚一声,电梯响起。
“到了。”
谢慎辞见势不对,眼看电梯门打开,一溜烟地往外走,步子迈得飞快。
楚独秀当即去追,发现一路无人,办公区静悄悄,更是肆无忌惮。她一改和气,强势道:“让我看看,风热风寒!”
如果谢慎辞在海城独居,跟家人相隔一方,估计就像楚双优,也是随便乱吃药。这样没准加重病情,还是检查一下为好。
谢慎辞明显心虚,根本不正面回答,直接往办公室蹿,作势还要关上门。他害怕砸到她,只轻轻地掩上,谁料她破门而入,手一推就钻进来。
“你还真闯进来,上演社会新闻?”谢慎辞一懵,强调道,“这是我的办公室。”
她以前说持剑破门而入,抢夺公章股份什么的,叫他小心一点。